“常侍得成所愿,十分恭喜。”她笑了笑,教乳母抱着妙常先回避。妙常抓着她的裙角不肯放手,小小的手掌在她平金织锦的裙子上留下两个潮湿的手印。
    宇文愔杀兄长以自立,卫渊下令萧衡予以征讨,并许他在怀州平定后出任太守。虽然同属三品,不过太守执掌一州之事,权位极重。萧衡心系州郡已久,因此虽然品秩未增,仍是极大的喜事。
    “全仰赖殿下抬爱。”萧衡再度叉手行礼。“臣再拜郡主阁下妆安。”
    妙常受了父亲属下的致礼,发出一声快乐的笑声,躲在母亲身后,又慢慢地转过来,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的好心肝。”她低下身来,对自己的女儿说,“去寻你父亲,替我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妙常被乳母抱起来,张着手咿唔着,十分不情愿地走了。
    “原是常侍才华出众,哪里是我的功劳。下次常侍回京时,我想必要称一声‘萧明府’了。”她转过身对萧衡说。
    卫渊遇刺一事后,不少北地旧臣对她颇为改观。她减少了敌人,多了许多依凭,也好过了许多。
    “臣此番一去,不知几时再见殿下。”萧衡神情清爽,意有所指,“臣一直希望将军与殿下长久安泰,永享太平。臣在乡野之中,每日望天祷告时,也会祈祷着看到殿下入主秦宫之时。”
    她不置可否地微笑,回道:“此番讨伐怀州,也愿常侍诸事顺利。”萧衡仍旧是在提醒她,如今抱着仇恨已于她无益,但若是她继续诚心敬意地作卫渊的妻子,待到他登临天下时,她也一样能够得到许多。
    她欣赏卫渊选人的眼光。他们不见得对他忠诚无贰,却仍旧在他的调度下各尽其职。若是他们不是他的臣子,而是她的臣子……当真可以这样?她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这件事并非全无可能。连她那样残疾的幼弟,不也是被人抬着艰难地坐在南薰垫的御座之上吗?
    萧衡再度俯首拜谢。她亦颔首还礼。
    她在亭中独自立了一会,庭院里瑞香花散发出蓬勃的花气,远处隐隐传来泉水形成的瀑布坠落在山石上的震动。旧太子的别苑,如今在她的护持下,依旧是十分雅致清幽。
    九儿被她派了许多功课,此时正在攻书,因此不在眼前。她抬起手遮了遮太阳,随即有婢女张开扇为她遮荫,又有人搀了她的手去,以防她脚步不稳。
    一切都像她的前十五年一样周到而平稳。到如今,她似乎不应再有其他要求。
    她还未走到书房前,妙常就欢笑着奔出来撞在她怀里,脸颊和两只手上都是浓浓的墨汁,将她的衣裙染得污糟一片。
    她抬起头来,见卫渊拄着竹杖,仍旧在廊下微笑着看她,便责怪道:“怎么一到你那里,便成这个样子?”
    乳娘和一旁的侍女忙抢着抱了妙常,妙常张起手抱住乳娘的脸,乳娘也当即变成了傩戏里的鬼怪,一时请安亦不是,笑也不是。
    “小孩子罢了,有什么要紧。”他答,挥手要乳娘带妙常去一旁清洗。
    她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墨渍,也微笑起来,心中温暖且惆怅。
    这样的事,她幼年时是绝没有的。她从小就规矩且顺从,如何卧、如何起坐、如何行走,没有一处可以脱离淑女的规范。她若敢有一处出格,母后身边的女官便会默不作声地皱起妆粉和花钿下的眉头,不消到第二日,母后便会知晓她的不端。对她这样温顺的女儿而言,这世上再没有比母亲的失望更严厉的处罚了。
    “你见了子均了?”他问她。
    她点一点头。“他得了州牧,觉得应当感谢我。”
    他微笑起来:“这不是很好?你们冰释前嫌。”
    他非常了解属下的品行,却并不是个很多疑的人,对周遭的人更独有一种宽容和体谅,亦颇能知人善任。
    她有时候想,无论在他的内闱还是朝堂,连她在内,连妙常在内,他们总归是他的臣下。他这样宽容,也无非是因为他们都是在他掌中翻弄的小人物。
    忞儿捧过掺着澡豆的水盆给她洗了手。另有人一早替她拣了替换的衣裙来。
    “怎么这样周到?”她没了脱身的借口,有些不快地斥责忞儿。
    “你当真是不讲道理的人。”卫渊在旁评论。
    她横了他一眼,与忞儿入内去更衣。
    他随着进来,闲闲地在旁边看着。
    “你便没有别的事做?”她有些不耐烦。
    “你原说过喜欢我清闲。”书案上公文与奏报堆积如山,他的清闲其实有限。
    他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仍旧不便露面,但朝中纷芜诸事并不会放过他。他索性藉此躲到她身边谢绝宾客,还连累她当他的幌子。
    “你可知道?”卫渊瞥了一眼堆积在旁的奏报,忽然开口问她。“据西苑宫人说,最近你不去西苑,圣人非常想念你。”
    “你不要说笑。”她转过身来。“他连昼夜都分不清,如何懂得想我?”
    他冷笑了一声不说话。她心里紧了一紧。西苑毕竟是他的地界,莫非是她仍然不够小心,在他的耳目面前露了端倪?
    她心中盘算着,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应付。
    “你有什么事是可以同他说、但不能告诉我的?”他又问她。
    她想了想,半真半假地答道:“你的事。”
    “我的什么事?”
    “那怎么能讲?”她面颊红起来,声如蚊蚋,“你又不是傻子。”
    他会意,不再追问她,重新看起手中的公文来。她当然有许多秘密。可如今他已不愿意再戳穿她。
    “你难道就没有心事——是需要同一个口风严密的人讲的么?”她反客为主,开始试探他。
    “你来,我告诉你。”
    她好奇地走近,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抱过来。
    “我有许多心事。”他低声说。
    他的鼻尖碰到她的面颊上,她的面颊红热起来。“你是有伤的人……”她小声提醒他。
    “那请殿下务必医一医我。”
    她定定看了他半刻,侧过头来吻他。他如今有种干净清冽的药香气,好像是薄荷龙脑一样凉冰冰的气味。
    “你有药气……”她含糊地抱怨道。
    他笑起来。
    她的手带着恶意找寻着他身上的伤口,他轻轻吸着气。
    “疼吗?”她问他。
    他不回答,似笑非笑地忍受着她的动作。
    “我也疼。”她轻声说,坐在他膝上慢慢地解自己的衣衫。“过去你弄我的时候,我真疼得要命,小肚子里都疼。”
    “如今呢?”他问她。
    “如今……”她皱了皱眉头,神情恍惚地答复,“……变了一种疼法。”
    他自她小衣里托出她白馥馥的皮肉。她雪白丰腴的肉在他的手里变着形状,乳尖啄着他的掌心。
    “哪一种疼法?”他把她雪白温软的乳肉含在唇齿间,轻轻咬了咬她,“是这样的疼?”
    她吃痛地嘤咛一声,本能地扭开身子躲避他,他顺势捧住她的背,她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游移着。
    她坐在他身上,像抚摸一只巨大的动物一样捋着他,一处处寻他的伤口。她察觉到有条不安份的老虎尾巴硌着她的腿心。
    他抬起眼睛注视着她,她有些迷惘地回望着他。他的眼神透彻清明,并不像一个悖逆朝纲的逆臣。
    “怎么了?”他问她。
    她不回答,垂下眼睛去,把那条沉甸甸的老虎尾巴托在两只手里,她掌心里那些狰狞的伤痕琢磨着他。他怔了一怔,呼吸随即急促起来。他研究着她,她垂着面容,侧脸如同画卷中的天女一样贞静温柔,并没有羞怯不安的神色。
    “我要肏你。”她轻声回答。
    他笑起来,并不在乎她的威胁。她当真生来就应当做他的女人。
    她蹙着眉头,十分吃力地坐下去,沉重的尘柄直顶到蕊心里,她肉体的每一寸都欣快地颤抖起来,几乎当下便泄了身子。她方才还与他逞强,此时却十分艰难。他更借机把她托起来,教她脚尖儿绷得笔直仍旧触不到地。
    “你救一救我……”她语含嗔怪,手绕着他的颈项,一整个人伏在他肩上。
    他的手慢慢地从她的腰摩挲上去,略微支撑一下她,懒懒开口。“你明知道我是有伤的人。”
    她笑起来,腰肢随之轻轻荡漾。他不由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扶着他的肩有些艰难地起伏着,她量浅得很,此时对他颇有些蜻蜓点水的况味。他忽然捧过她的面颊来吻她,将她即将逸出唇边的轻吟变作压抑的咿唔。
    原本清凉的药气变得沉重炽热起来,连口腔深处都变得甘美起来。她几乎无法呼吸,心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的好心肝……”他咬过她的唇瓣,吻转而落在她的额间,脸颊,颈侧,又游弋到她的乳间。他埋在她胸前,呼吸拂到她的肌肤上,她的乳珠被他吻得湿淋淋的。她仰过头去,手无意识地勾住他的颈,要他给她更多。
    数月间的疲惫和警惕都被淹没在当下昏蒙温暖的雾气中。
    “救我。”她不耐心地扭动着腰肢,却因被他提着始终不得趣,不得不开口命令他把她从这样泥沼一样的情欲里超拔出来。
    “难道不是殿下要训诫臣?”他放开她的腰,转而分开她的腿心,令她老实地容纳他。她当即呜咽起来。
    “不行,我动不得……”她虽然这样抗辩着,却当真依着他的意思深缓地入了起来。
    她太久没有碰过他,此时只不过十几上下,便绞着腿心,周身震颤,伏在他身上交代了过去。
    他虽然笑她色厉而内荏,许久不相处,自己此时也十分难以抑制,索性扣着她的背大开大阖地弄起她来。
    他热切注视着她,而她并没有在看他,她一双眼睛里全是涳濛的情欲,连眼睫都湿漉漉的,有些微的眼泪,都像是黄昏时结在草尖儿上的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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