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你修的是什么缘!”
    赵毅喝问道。
    抢亲,就是男子抢劫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以一种暴力的手段来达到自己成亲的目的。是旧时婚姻的一种,属掠夺婚,古已有之。一般发生在旧时的下层乡村社会,清末民国时期,大多为下层的贫困家庭男女的娶亲形式。在南方有几个少数民族中的一种婚姻风俗,由男方将女方强行抢走成亲,但这只是男女双方商量好的一种婚嫁方式。
    不管是事先商量好的婚嫁方式,还是抢劫了自己喜欢的女子成亲,在济颠和尚那个年代都是被承认的婚嫁方式。
    “她过得好吗?”
    落魄道人这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失言了。
    “她早就投胎去了,也不知道她轮回几世了?”
    落魄道人——应该说是李修缘喃喃自语道。
    “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孟婆汤后,一切都已淡然。”
    李修缘默默地说道,语气平静如水,心里却是百味交杂。
    “她没有轮回过,那一世就是她的全部。”
    赵毅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完整地说完了整句话。
    “你说什么!她没有没有进轮回!这是怎么回事!”
    李修缘颤抖地说道。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他,他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他不喝孟婆汤,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
    “这是孟婆的原话,她听到这话就跳进了忘川河,千年的河水洗濯,只为再次和你相遇。”
    “水儿她虽然名字里带着水字,但她不会水——”
    说道这里李修缘的情绪崩溃了,我到底结了什么缘?我又修了什么道?
    “水儿?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赵毅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怒目直视一脸悲伤的李修缘。
    “咕咚!”
    一个气泡从鲜血中冒了出来,第六层最后的一张椅子都被鲜血腐蚀掉了。
    “水儿现在在哪里?”
    李修缘关心地问道,赵毅愤怒的态度李修缘视而不见,让赵毅更加地愤怒了。
    “水儿!水儿!你要是真的爱她,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老死,你要是真的爱她,你早就去地府找她了,凭你的本事和水儿一起投胎总是做得到的。”
    赵毅怒不可歇地咆哮了起来,面对赵毅的咆哮,李修缘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李修缘根本不在乎赵毅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李修缘只想知道水儿的下落。
    一个和尚和一个村姑的爱情,必定不会被世人接受的。
    李修缘是一个修道之人,也是一个礼佛之人,修道也好、礼佛也好,李修缘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修炼。
    我人修身他修口,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
    李修缘修的是本心,没有爱过又怎么知道爱的滋味,那个癫疯的道济和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落魄道人李修缘。
    李修缘对于爱情的期盼,不亚于任何一个钟情的女子。当然男人的爱情,得遇到对的人,那么和尚的爱情,得遇到一个怎么样值得他去付出真爱的女子,否则和尚的爱情,犹如午夜的烟花,留住的仅仅是想念。
    李修缘就是这样一个人,以为此生就这样了然一生了。
    直到那次阳差阳错的抢亲,亲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他幌然大悟,原来,爱一直都在,只是现在出现了而已。
    好女人是一本佛经,也许你现在看不懂,就不愿意去翻。很多年后当你再次翻起的时候,幌然大悟,原来真的是一本经典著作。只可惜的是,女人毕竟不是书,放在那,没人去理睬,当你想去翻阅的时候,她早已怨恨你得牙痒痒了,而你只有被哀怨的份了。
    李修缘要慢慢地去欣赏这样一位传奇般的女子。俗话说,相见不如怀念。他一直不相信这句话,他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要么由于种种原因不能相见,要么就是压根不想相见。两个人真到了那份上,怀念只会徒增烦恼,还是相见欢。
    佛说,“与有情人做欢乐事,莫问是缘是劫。”
    水儿很爱李修缘,李修缘也很爱水儿。只是,她还是怕。因为李修缘是个出家人。李修缘对她说过,不要因为害怕伤心,就拒绝爱你的人;也不要因为怕伤心,而把爱情关在门外。爱情来的时候就要好好把握,不试着去爱,怎么知道会不会伤心呢。再说了,一个真爱你的男人怎么会伤害你呢,除非他不爱你。
    水儿相信李修缘,不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感动了,而是水儿真的爱李修缘。
    人生中会遇到好多个可能和不可能,我们不知道哪些是可能的哪些是不可能的,但当我们真正去尝试的时候,才渐渐明白有些不可能的事,永远都是不可能的,而那些可能的事,不尝试你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没过多久水儿就怀孕了,就在李修缘知道这个消息之前。
    慧远禅师找到了水儿,李修缘是他的弟子,他平时破帽破扇破鞋,貌似疯癫,不受戒律拘束,嗜好酒肉,举止似痴若狂,这些慧远禅师都能接受,但李修缘要还俗娶妻这是慧远禅师不能接受的。
    李修缘是道济和尚,他是佛本弟子不能被世俗的情爱牵挂住。
    说话的只有慧远禅师一个人,水儿只是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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