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的诚意呢?”
    “老公…”她接得很快。
    她拿出十足的诚恳,佯作屈服,叫他老公,尽管这声称呼里更多的是带有目的性的索取索求,但那也是诚意。
    岑浪低低轻哧一声,欺身舌吻她的间隙,手指勾绕丝袜反绑住她的双腕在身后,下一瞬将她抱上流理台,长指轻挑慢捻,音色嘶哑地逼问她:
    “遥控器,在哪?”!
    第68章
    下午闭庭后,时眉从法院赶回律所。手中堆攒的大案总算又结束两个,算了算剩下的案子都在近期结案。辩论赛也还剩最后一场总决赛,基本年假前就能忙完手头上的全部工作。
    恍然间,身上任务卸掉大半。
    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忍不住开始想东想西。想跟岑浪出去野出去浪,去露营、去古镇、去草原、去雪山……
    说起来,时眉长这么大,至今还没机会好好地赏过一场大雪。
    港厦是座再典型不过的南方都市。饶是这样靠近年关的寒冬,也只会湿到骨子里的冷,只有自入秋便日复一日不停的雨,没有雪。
    而时眉也不曾北上看过雪。
    以前上学条件拮据,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学校和兼职上。后来有条件了,也更忙了,每天奔走在律所跟家两点一线,最多的娱乐消遣无非是跟喻卓他们蹦蹦迪、喝喝酒、耍耍酒疯。
    到现在她去过最北方的城市,也就是上次跟岑浪去的崇京,不过那时候季节不对,他们的关系也没到位。
    律所的确每年都有年假。
    但时眉是个超级爱热闹的人。真要让她一个人去看雪,那到底还是过分无聊了,还不如窝在孤儿院帮手,省下钱给孩子们买几身过年衣服。
    “好想看雪啊……”办公室里,时眉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电脑屏幕上一众网红拍来的雪景图。
    她移眸扫了眼桌上的台历,发现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放年假了。虽然她手中的工作将要收尾,可看岑浪临到年底反而比之前更忙了,忙到人都瘦了不少。
    要是岑浪实在没时间的话,那他们可以不去远处,就在港厦周边游两天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抽空出来。
    原来有钱人也要这么辛苦。
    时眉轻叹一声。
    “为什么叹气?”
    正望着屏幕愣神,
    门口徒然响起一道低磁有力的声线。时眉下意识抬眼,瞥见身穿湖蓝色休闲卫衣的男人正斜身靠在门边,双臂交叉胸前,懒散勾唇睨着她。
    竟然是岑浪。
    “浪浪!?”时眉登时眸波放亮,腾地一下站起来小步跑过去,不管不顾地抱紧他的腰,雀跃惊道,“你怎么来了?”
    岑浪稳稳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食指屈蜷,轻柔刮蹭几下她的脸蛋,说:
    “接你下班。”
    “啧,小岑总这么甜啊~”时眉从他怀里退出来,轻轻挑眉,忍不住逗他。
    岑浪哂笑一声,抬手懒洋洋地搭住她的肩,眼梢微扬,低头抵近她耳边,语调压紧,暗伏独具辩听性的荤欲,
    “怎么,不叫老公了?”
    时眉瞬即脸色染酡,心率错乱半拍的几秒里,昨晚那间潮玩房发生混乱与疯狂狠狠击中她的脑神经。
    她当然没忘记,
    珠帘是怎么断的,“玩具”是怎么被取出的,她是如何在光怪陆离的灯色里,
    一遍遍喊老公喊到失声的。
    时眉拨开他的手,红着脸迅速转身,目光乱飘,声音含混地说:“我,我还有点资料没弄完,你一边等着吧。”
    岑浪挑了下眉梢,松松垮垮地跟在她身后走进去,倏尔间,他稍稍停顿了下步伐,略微侧头,余光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门口,唇角弯起。
    “喻律,这两位不会真打起来吧……”
    “瞧这架势,好像很紧张诶。”
    “……”
    门外,谁能想到,
    时眉手下的辩论团队围聚一起,还恰巧错过乐两人上一秒的拥抱场景,此刻,一群精英律师正暗戳戳趴着门缝。
    诡异画面中,难免透着几分诙谐。
    当初,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时眉升任五楼是板上钉钉的内定事儿,可没想到岑浪半路空降,一来就稳坐高位。
    从那以后,一楼到五楼无人不晓。
    两人天天较劲儿,各种不对付,谁也没把谁放眼里,不论晨会、晚会、大小会议他俩就几乎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对峙起来连主任黄世海都要沉默。
    两位王不见王,上演过好一出惊涛骇浪旷日持久的厮杀戏码。纵使后来听闻两人被迫有过案件合作,可众人都觉得不过是利益使然,死对头就是死对头,怎么可能轻易讲和呢。
    只是没想到,那位岑律家大业大,居然是港厦首富家的太子爷,来律所恐怕也就是体验体验生活,一言不合就辞职回去继承家业了。
    更没想到,岑律今天一来就直奔五楼时律的办公室,见他那副冷酷漠然的模样,总让人觉得两人怕是又要掐起来,不会把律所天花板掀了吧……
    喻卓不露声色地后靠着墙,瞧着眼前这群人的八卦样子,微微一笑,啧声摇头,深藏功与名。
    他指指里面,悄声提醒:“再好好听听,是那么回事儿吗?”
    几颗脑袋赶紧凑得更近,比翻卷宗还要认真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看到时眉正坐在电脑前录入资料。而岑浪半倚坐在她对面的桌沿,双手插兜,表情松散地垂眼睨着她,姿态桀骜。
    所以说,
    这不管再怎么听再怎么看,
    还是一副要冷面交锋的趋势啊……
    结果——
    “说好的给我个名分,怎么玩赖?”
    岑浪似笑非笑。
    墙外众人:??给什么东西?!
    时眉忍着笑意,假意目不斜视地继续打字,装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岑浪像是被她气乐了。
    低头笑起来,长指随意抚弄两下眉峰,下一
    瞬一把拨转过她的椅背,随即伸腿卡住,眼尾懒淡轻眯,缓慢逼近。
    “岑浪你别——”
    抗议的字词将将开了个头,后半句猝然僵滞嘴边,时眉根本没来得及做什么,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岑浪扯过去。
    此刻,外面所有人纷纷瞪圆了眼,震诧惊骇地目睹着接下来这一幕:
    岑浪扣住时眉的腰肢,将她转了个身反抵在桌前,不容反抗地强势。
    他腕骨精瘦坚实,微微施力时手背盘虬青蓝血管,筋线分明,指骨修长,充满男性荷尔蒙的风骨感。女人细软纤巧的蛮腰落在他掌中,由他单手掌控。
    这样的境况下,时眉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小幅度挣扎,反倒成为这场柔美与刚硬交织碰撞中最有味道的调剂品。
    岑浪微微歪头,指尖挑下她半边西装外套,眼神遮弥黯影,薄唇缓缓贴覆上她后颈处残遗的咬痕,吐字慵懒:
    “昨晚……”
    他们就是这个体位。
    在那间潮玩房里,
    她身上那件孔雀蓝的高定露背裙破碎成四分五裂的绸布,一块丢在墨灰的沙发上,一块扔在手工地毯上,一块半搭在流理台上……
    她后颈处的咬痕,
    藏匿着他削薄性感的唇形,
    半点不留情。
    一句本就胶着发烫的话,被他刻意压沉,字词黏连在她紧绷的颈后肌肤,说得不清不楚,富有一种孟浪多情的美感,放浪形骸,却并不浮佻。
    时眉顷刻涨红耳根。
    “就那会儿。”
    岑浪淡淡掀眼,掠过门口隐隐攒动的人影儿,两指夹住她软腻灼热的耳垂,极力掩藏自己比她还红透的耳骨,喉结滚动,深意提醒她,“忘了?”
    完全傻眼的众人:“!!哪会儿?哪会儿啊?!”
    由于里面的这番画面太过震撼,导致外面的人一时竟没控制住溅起骚动,即便转瞬又平静如初。
    但还是被时眉,敏锐捕捉。
    一瞬间恍然了悟,
    就说岑浪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连自己都能听到门外有人,时眉才不信他会不知道,所以,他是故意的。
    看来她家浪浪,
    是真的,非常想要这个名分。
    心底悄然驻满甜滋滋的喜色,想夏日被摇来晃去的碳酸柠檬汁,一旦启盖,气泡溢漾而出,怦酥她的心。
    清楚门外仍有人在窥探,
    时眉全然不顾,忽然径直转过身,双手圈揽上岑浪的脖子,歪了歪头,眨眼道:“想起来了,不过我还是忘了一点。”
    “忘了什么?”
    “忘了表扬你。”在岑浪稀微错愣的眼神下,她弯起嘴角,学他前一秒凑近的口吻,告诉他,也告诉所有人,
    “在你面前,被商家夸上天的那些‘玩具’全都弱爆了,宝贝。”
    空气凝结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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