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在这栋两层楼的房屋自由的穿梭,像个小国王,不,小女王,统治着牠的领地。花花偶尔会跑出家门外,到街上散步。有人说猫就是人,自我意识很强,比起大家想起狗,就会想到忠诚,猫跟独立比较沾上边。两个女孩上课时,张芳一人在家,丈夫殉职之后,花花是唯一陪伴她的,可以感觉到花花对于张芳的喜欢,总是在她脚边蹭着她,张芳的用心照顾得到回报,她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看书,花花窝在她的双腿上,张芳轻抚花花柔顺的皮毛,一切突然变得很温暖,即使今天新闻气象说,寒流来袭,气温骤降,她也不觉得有一点冷。
    回想这些年,做家庭主妇的生活很单调,女儿长大之后,张芳更孤单了。张芳也想过要养个宠物,或参加烹飪、手作教室等等,让自己的人生有个目标,找事情做。然而真要执行的时候,张芳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好像顺着故事剧情发展,导演编剧写好了剧本,她是那个演员,该在何时做何事,听从指令,按部就班,也许她可以藉着这部剧、这个导演,因此成名,可是却始终无法大放异彩。不知何时,张芳睡着了,直到听见花花发出猫叫,她醒来,看见红发的姑娘站在走廊上,穿着学校制服跟外套,百褶裙,白色长袜,抱起花花,张芳忽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但很快的,重叠的人影消失,她回到现实世界。
    「凤熙?」张芳的这句呼喊,不难听出她的诧异,客厅墙上的时鐘显示下午一点半。
    「护士阿姨帮我量体温,说我有点发烧,所以我就回来了。」
    「发烧?」
    听到关键字,张芳赶紧上前,手触凤熙的额头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等我一下,凤熙,我带你去看医生。」凤熙摇头,毫不犹豫的接受张芳的温柔与关心。
    她们到附近的一间耳鼻喉科诊所,张芳在候诊间等待,静静的坐在椅上,手拿着黑色皮包,放在大腿上,午后斜阳的光透过诊所的雾面玻璃窗照进来,照射到张芳的便鞋跟白皙的脚踝上,张芳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简直美如画,一旁其他病人、护士跟张芳好像不同时空的人,凤熙走出诊间,与张芳对望时,隐隐有这种感觉。到底是她去错了的摄影棚?还是搞错了戏服呢?
    「医生怎么说?」等待药剂师开药,张芳问凤熙。
    「发烧,其馀都没有。」凤熙说话时,视线朝前,她不敢在张芳这么美的时刻直视她,却忍不住馀光偷看。
    张芳点头,这时柜檯的药剂师叫到凤熙的名字,张芳抢先一步上前,认真聆听药剂师说明如何吃药,但一听药剂师的讲解,张芳惊讶又疑惑的看着药剂师,然后回看凤熙,凤熙装无辜,看向别处,然后起身走出诊所。张芳谢过药剂师,快步跟出去。
    「凤熙,你为什么说谎?」
    张芳一手拿着药袋,一手拉住凤熙,质问她,原来这姑娘根本没发烧,只是有一点鼻子过敏。凤熙没回答,得意的笑道:「阿姨,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对于凤熙的答非所问,张芳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不同意,但最终还是受不了凤熙的一再请託,撒娇装可怜,张芳真觉得凤熙是一个古怪的孩子,平时都张牙舞爪的,某些时刻又乖巧听话。
    冬季的那天下午,女人和少女去一间二轮影院看电影,经典的爱情老片。张芳很久没有来电影院了,其一是她并不是一个爱看电影的人,她比较喜欢书。其二是她其实没什么朋友,生活圈都围绕着家庭,老公生前也不是会花钱去影院的人,都是在家看运动比赛跟搞笑节目。张芳对这部电影没有多大的感触,却深深着迷,后来她知道,她着迷的是舒适圈外的世界,那份久违的新鲜感跟充满活力生机的状态。听凤熙吃爆米花的声音,喀嗤喀嗤──张芳慢慢转头看她,红发少女在昏暗的影厅里咀嚼的模样竟有些单纯可爱。
    「阿姨,你吃吗?」凤熙用左手指拿着几颗爆米花,伸到张芳面前,张芳右手接过。
    「凤熙,下次不许再这样,不可以说谎。」张芳轻声的警告与训斥,听在凤熙耳里是甜言蜜语。
    「机会难得,阿姨,我等不到这个机会,只能自己创造。」
    凤熙的完全不认错,张芳服了她,她总有自己的一番解释。不过凤熙所谓的「机会」,让张芳有所警觉,她的红眼珠所映照出的人,是她张芳。而她所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说谎,凤熙用电影邀约给出了正面答案。但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张芳居然觉得凤熙给她的爆米花,甜得不像话。
    冬天的夜晚到,张芳在厨房做饭,听到女儿回来了,衝进家门,一见凤熙在客厅,开头就是劈哩啪啦的问题跟担心,她抱着她,她让她抱,两位姑娘的脸总是很贴近,鼻子都快撞在一起,张芳回头望了一眼,到芷彤回家以前,凤熙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看电视、不玩手机、不说话也没有睡着,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抱着花花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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