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执手里正拿着手机,页面上也是这件事相关的消息,原本他没想这么快告诉江笙。
    “其实你不用管的,后面的事情我都替你解决了,也不是不行。”
    江笙笑了下,“我还没那么脆弱,我二叔一家现在妻离子散的,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现在潘玉又闹了这么一出,我那堂姐堂弟不可能无动于衷。”
    霍宴执沉着的呼出口气,“你猜的不错,你堂弟现在正在轰动舆论,散播你们不和的传言,拿小时候的事情做文章,说你堂姐的精神问题是被你逼的。”
    “嗯,确实像是江筑会想出来的办法。”若是以前的江笙,恐怕会觉得心里难过或者生气,但现在,她好像已经免疫了一样,对这家人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们散布这样的谣言,无非是借着舆论的压力给自己杀出条新的血路来。
    “你怎么打算的?”
    江笙没说话,她也不知道对待这姐弟两个人,该不该心慈手软,毕竟农夫与蛇的故事还历历在目。
    霍宴执看她这般模样,很是心疼,“其实有件事,我想了挺久的了,我手受伤了,你也打算休个长假,不如,我们把这里的一切都放下,出去散散心如何?”
    江笙眉头微蹙,抬起眼来看他:“你舍得?”
    霍宴执这拼了命的性子,居然会说要放下这些事情出去散心。
    男人对她所想心中了然,“这事情若是放在前天,我确实也抛不下这些,但经历过生死之后,才发觉,身外之物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光却过去就再回不去了。”
    他的话,看似平淡,却在江笙的心里瞬间炸裂开一个缺口,那些被小心翼翼收起的渴望又贪婪的延伸出来,勾住了他抛过来的诱惑。
    “让我想想。”
    霍宴执点头,“好。”
    吃过了午饭,江笙就和霍宴执窝在小阳台前的贵妃椅里,相拥着。
    午后的日光带着些懒散,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霍宴执揽着她,头抵在她的发心处,江笙懒得动弹,任由他抱着。
    “还去相亲吗?”江笙想起了什么,含着笑意打趣他。
    霍宴执哼笑一声,“你那好朋友不是没敢来吗,要不如今抱着的也不见得就是你。”
    江笙扬起小脸来,娇嗔的睨他一眼,手也慢慢曲起来,在他的腰上挠了下。
    霍宴执笑着抓了她不老实的小爪子。
    “你还好意思说呢,设了圈套让我钻,如今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不用点儿心思,你该和别人跑了。”霍宴执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下,“笙笙。”
    他的声音越发轻了,唤了她的名字后,便眼神灼灼的看向她的眸子。
    江笙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你......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霍宴执唇角的笑意收了起来,“笙笙,你有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结婚?”江笙猝不及防听到这两个字,一咕噜从他身边坐了起来,“我们不是才刚在一起吗?”
    这个话题确实提及的太早了些,她才答应和他在一起,谈论到结婚的事情,哪是这么容易同意的。
    “嗯,是我心急了,眼看我也快三十了。”霍宴执无奈的笑了声,“旁人跟我这么大,孩子都有两个了。”
    他怎么可怜兮兮的......沈蓝说过,当一个女人开始同情可怜男人的时候,就离掉进圈套的日子不远了。
    江笙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魔怔了,怎么瞧着霍宴执像是中了邪,先是问她想不想出去散散心,又莫名其妙的提到了结婚的事情,结合在一起,倒像是结婚后的蜜月旅行。
    但这话题展开的顺序又不像是提前预谋好的......
    江笙对着霍宴执的时候,总归是不怎么忍心驳他。
    “我......也不是,让我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我还从未想过,一时间接受不了。”
    霍宴执一把将她勾进了怀里,然后压着又倒回了躺椅上,“我们笙笙这么好,你说我怎么就那么混蛋,居然把你弄丢了这么多年。”
    他贴的近,头发扫在她的脸颊,有些痒,江笙躲开些,霍宴执又趁着这个功夫贴到了她的肩窝里,热气喷洒在皮肤上,更是浑身都像是被小火烤着一般,有些灼热。
    “痒。”她喃喃的小声说道。
    霍宴执亲了下她,稍稍离开些距离后,压在了她的唇瓣上。
    午后的日光里,两个人这般亲吻着,最后总归分不清是谁先惹了谁,江笙被霍宴执抱到床上时,身上仅存的那件衣服也被他撕了一个口子。
    江笙脸蛋红扑扑的,软糯可口的像软糖,霍宴执忍不住,将她的手推到了头顶上,按住后垂眸瞧着。
    因着胸口处的裂口还连着几条可怜的线丝,她胸前雪白的皮肤被勒的出了几条痕迹。
    霍宴执眼尾都红了,迫不及待的又埋身进去。
    距离昨晚不过才几个小时,江笙却忽然想起了沈蓝刚刚的话,第二次果然要比初次体感好些。
    毕竟还是才被采撷的娇花儿,被霍宴执折腾的实在受不住时,江笙掐了把他的胳膊。
    霍宴执边亲着她边加快了些速度,即便这样,结束时天都彻底黑了下去。
    江笙是连眼都累得睁不开了。却还在彻底睡过去前,朦朦胧胧的问他:“手还疼不疼?”
    霍宴执笑了声,尽是愉悦,“放心吧,不碍事。”
    得了这肯定的答复,江笙的呼吸便延绵了下去。
    一连过了三天这样的悠闲日子,眼看就到了霍宴执去医院换药的日子,外面下起了小雨,阴霾霾的,连带着心情都湿漉漉的。
    沈大夫看过伤口,“不是说让你吃的素淡些?”
    霍宴执撩起眼皮,“怎么,我吃的什么样你还能从伤口上看出来?”
    江笙也心里有些没底,他俩这两天可没怎么闲着。
    沈霄宁故意使了点儿劲儿,霍宴执“嘶”了声。
    “看不出来,伤口长得不错。”
    霍宴执知道自己被他逗了,不肯在这时候认输,“总归这个中滋味,不可与外人道。你估计尝不着,摆明了是馋的慌。”
    两个二打头儿都快到尾巴的岁数了,居然跟着小学鸡似的在门诊上逗起了嘴,江笙实在看不下去,拍了下霍宴执的肩膀,就像按下了开关似的,这厮立刻休战了。
    临走前,霍宴执打量了下沈霄宁,“沈大夫,我这伤多亏了您,回头有时间,我请您和爱人吃饭,请一定赏光。”
    沈霄宁一口气憋着,直到二人离开,都紧紧的抿着唇没再开口,这个霍宴执,专往人薄弱的地方戳。
    霍宴执牵着江笙,一脸得意的往医院外走着,今天他俩自己开车来的,都没带秘书,离了那前呼后拥的人,两人更像是普通情侣。
    “你怎么一见了沈医生就跟斗鸡似的。”江笙越想越觉得这个词合适。
    谁知霍宴执听了敲她一下,“这家伙腹黑的很,之前说的明明是饮食,可你听他刚刚那口气,哪里像是句正经的话。”
    “我怎么觉得是你心里有鬼呢,沈医生也许就是问你吃的如何吧。”
    霍宴执扭头看她,“也就你这么好骗了。”
    他俩说着话,一时不察,眼前突然出现了个人,霍宴执警觉的拉住了江笙,堪堪避开了和这人撞上。
    江笙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只不过大半张脸被帽子遮住,一时看不真切。
    但这个疑问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这人就把帽子摘了,江筑的脸露了出来,他二话不说,立刻跪在了江笙面前。
    江笙和霍宴执还没想出他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里的原因时,忽然又拥进了一大波儿记者,举着摄像机,对眼下的场景一阵猛拍。
    江筑不负所望,边磕头边对着江笙哭求:“堂姐,我们知道错了,请给我和姐姐留一条生路。”
    江笙冷眼看着,垂眸一笑。
    博同情,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霍宴执早就冷了眉眼,周身气压低得能被人清楚的感知到,他想往前一步,遮住江笙的身体,却被江笙扯了下手,两人视线相接,她摇了摇头。
    这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江笙已然平静下来,她弯下腰,笑着将江筑扶了起来。
    江筑看着她和善又有些松动的眉眼神情,自觉后面的事情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中,面对这么大的媒体压力,江笙一定会妥善处理他和姐姐的。
    所以也就不再僵持,随着江笙的动作站了起来。
    江笙揽住他的肩膀,并排面向媒体,笑容得体又大方。
    “各位,近来我江家的家事,已经占用公共资源许久,对资源来讲,是一种浪费,在此,我借此机会也做最后的澄清。犯了错误的人,自有法律去处罚。而我堂弟堂姐这里,念其失去父母庇护,一时想不开也是人之常情,但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毕竟他们父母犯得错误,已经不是我能随意撤诉解决的了。”
    江筑一时傻了眼,她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求她撤诉了,他才没有想要去管那事儿呢,两个人在监狱里蹲着吧,和他无关。
    他想要的,是进公司的机会!江笙这是在偷换概念。
    但很显然,话题的风向已经被扭转了。
    江笙歉意的拍了拍江筑,还是那样温婉的笑,却让人看的发冷。
    霍宴执揽过她,护着穿出人群。
    “我们出去旅行吧。”江笙站在医院外的台阶处,再有一步,便踏入那被雨水浸湿的区域里,却终在这一时刻,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霍宴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只一个字,“好。我们去旅行,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
    江笙笑了起来,那些糟污再缠着她又怎样呢,时间这么短暂,她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更好的生活去享受。
    “走!”江笙说着,拉起霍宴执,一脚迈进了雨帘中,连伞都没撑开。
    蒙蒙细雨淋在身上,也不觉冷。
    “霍宴执,我其实很依赖你的,刚刚幸亏你在我身边。”
    “我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眼里都写着呢。”
    “骗人。”
    “那...和你说个不骗人的。”
    “什么啊?”
    “我很爱你,江笙。”
    “......哦。”
    “哦?”
    “哦就是我也爱你,霍宴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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