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韫本来是在他帐中,正看着盛都来信,还想着她白日的那些举动。
    听着杭实来报,说是她病了,他便放下手上的事,带了大夫过来她帐中。
    他本还想着对她怀柔几日,结果她倒是仍视他如枭蛇鬼怪,看清来人是他,小脸直接白了一截。
    见她此时明明是病得两腮发红,额上发烫,却还想着怎么徒劳费力挣开他。
    宁子韫更是直接牢牢按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弹半分。
    他嗤笑了声,“怎么,让皇妹失望了?你那个贴身宫女,没帮你唤来太子和太医,倒把我唤来了。”
    宁妍旎还在微微喘着,听着就是一怕,“你把阿栀怎么样了?她在哪?”
    阿栀本守在她榻前。
    听她半夜呓语不断,面色有异,抬手放她额上,便赶忙出去想寻太医。
    结果半路先让杭实碰着截了去。
    “我把她怎么样?”宁子韫按着她腰的力道更大了些,她的腰太细,他再往下用些力,怕是都要折了。
    他今日听到了暗卫来报,她竟然和季经彦那种人还能相谈甚欢,手还搭在季经彦的手臂之上。
    “我要怎么样,不也是对皇妹你怎么样。听闻皇妹还很担心皇兄,生怕皇兄晚间没女子相陪,孤寡了?”
    宁子韫扣着她下巴,直勾勾望进她眼里,“不就两日未见,皇妹倒是把皇兄的心思和话都抛到脑后了。”
    他的身_体俯得越来越近。
    寒意从宁妍旎尾椎陡然升起,两三个时辰前她说的话,他竟然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起她在太子榻前说得那些话,她就有些怯怕。
    似是知道她所想,宁子韫还在继续说着,“皇兄倒是还想问一句,皇妹你今日去找太子,又是说些什么?”
    宁妍旎闻言差点一窒,当时并无其他人在。
    她自然不可能实话道出,当下便是随口敷衍,“能说些什么,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去探望了一下罢了。”
    宁子韫的神色晦暗不明。
    但他的一手却是逐步下移,直至灼_烫的掌腹放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他能感觉得出,她颤抖得厉害,却还在兀自竭力平息。
    让他更是多了几分猜疑,嘴上凉凉道着,“但是我看太子那的脸色,自皇妹去过之后,可是怡悦得多。”
    宁子韫抚着她的小腹,神情还很是可怖。
    这个时候,宁妍旎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总不能说她主动对太子示好是为了想摆脱他。
    而且她看着宁子韫的手和表情,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他抚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实是灼热,她本想遏着,但是禁不住的,一股热流自她身_下涌了出来。
    ? 第三十二章
    察觉到身_下涌溢出的暖意, 宁妍旎面上陡然一白。
    小腹还有隐隐痛感传来,这种难受的感觉属实是太熟悉了。
    今日起了些许不适的时候,阿栀就帮她算了日子。当时还说未到, 她们实在没想到这日子竟然提前了许多。
    现在宁子韫掌腹贴抚在她小腹上的热,比往日她捧着暖腰的那汤婆子更是酷烫, 让涌出的那股暖意更是淙淙往下。
    唯一尚能遮羞的是, 此时她身上还盖着的罗衾。
    宁妍旎煞白着脸, 她难受地想蜷下身子, 稍缓下这股暖流淌下的势头。
    这稍显凝沉的表情落在宁子韫的眼中,却是别样的心虚胆怯。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小腹,在宁妍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之前, 他按住了她正准备蜷起的双月退。
    月退根被这大手一按一软, 宁妍旎险些轻喘了出来。
    “嵇易白,进来, 给她把脉。”宁子韫沉声道着。
    他看着宁妍旎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泛着水光的眸子尽是慌张。
    他的目光再往下, 却被那起_伏得有些厉害的弧峦灼了眼,让他也没了心思再想下去。
    宁子韫抬手把罗衾扯上裹得她一个严实,就开了口,唤了候在帐外的嵇大夫入了内。
    宁妍旎还在掰着罗衾下, 宁子韫那稍带粗粝的掌腹。
    只是这放在她月退上的男人掌腹,却是怎么推攘掰扯也纹丝不动。
    “宁子韫!你大半夜的别来我帐中发疯, 我不看大夫, 你给我滚——”宁妍旎听到宁子韫又唤了他的大夫,只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窥见她眼底的失措, 宁子韫心下更是翻卷出了不明的不甘。
    他攥住她的双腕, 字辞之间冠冕堂皇, “皇兄关心病倒的皇妹,半夜带了大夫前来为皇妹诊脉,皇妹怎么还这般惊怕。”
    “皇兄倒是很想知道,皇妹这般对太子情深意重,能为太子付出到什么样的份上?连子嗣,都愿意为他冒险的地步?”
    宁子韫的嗓音沉冷,说得却都是疯言疯语。
    本还在挣脱着他手的宁妍旎,脑里一瞬的混茫,尔后反应过来,终于听明白了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
    宁妍旎刚才的那点心虚,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她这才知道,今日宁子韫唤了他的大夫来,究竟是作何他想,他的所作所为简直不可以用人之常理来揣度。
    她以为,他是来质问她今日对太子凭空捏造的那些话,结果。
    什么情深意重还有子嗣的,宁妍旎气得眼前更是一阵阵地发黑,这一下更是无力躺靠在了他身上。
    这些日子来,她算是有些知道了宁子韫的脾性。
    他平日里便是惯于伪饰,面上看着闲散暇逸,骨子里却极是恶劣成性。她的抗拒,只会让他愈是狂恣凌压。
    横竖他还能把出什么脉来,不就是知道她的难为情。
    努力平复下来,强自按捺下被他压制的恶感。宁妍旎咬着她的唇瓣,没有再发出一丝多的声音。
    还以为她要再多作挣扎的宁子韫,自然是察觉到他怀中这突如其来的平静。
    他的目光随即就是一垂,探究地打量着她。
    看着她白着张脸,好似真在顺从,宁子韫反而被她这模样气得多了些窒闷,心下的火烧着却散不出。
    嵇大夫正立在帐外,他其实宁愿在帐外站着,吹一夜的冷风也是无所谓的。
    只是听到了宁子韫怒着唤他,他也只得再稍磨了会时间,便无奈地耸肩转身进了帐。
    他稍一抬眼,便看到了榻上,被宁子韫那般霸道按着没动的宁妍旎。咂了下舌,他就当即移开了眼。
    宁子韫已经从罗衾之下抓出了宁妍旎的手。
    她的手腕也很细,他正好握在了她那突出的小块浑圆的骨上。
    忍着没把这腕子捏碎,宁子韫抽出了一帕方巾,径直覆在了她的腕上。
    ?嵇大夫这才缓缓伸出了手,为榻上人把着脉。
    嵇大夫向来自诩他自己诊过的脉,不说真是千奇百怪,但居多算是疑难杂症的他也都见过了绝大多数。
    像他现在手下,这般平平无奇的脉象,嵇大夫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宁子韫何至于大半夜将他从榻上扯起,就为了诊这一个风寒之脉。
    只是他再一转眼看着榻上,宁妍旎那阖着眼的神色恹恹,还有宁子韫那掩不住的无明业火。
    嵇大夫稍一思忖,只得谨慎地再反复确认了一下。
    “风寒。”嵇大夫收了手,耸了肩。
    真叫他再脉上一个时辰,也只能诊得出这姑娘是忧思过甚,心力不足之下引发的风寒侵体。
    “我去写个药方子,服几帖药,好生休息,便可以了。”
    嵇大夫看着宁子韫诡谲莫测的神色,他还牢牢抱着人家姑娘不放,那放在罗衾下的手还不知道放在了何处。
    见状嵇大夫不齿地加了这么一句,“公主的小日子来了,还需,克己,守礼。”
    “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葵水至,也就是我刚说的小日子。”
    嵇大夫又再多解释了一句,这话落下后,帐内一时便是安静极了。
    宁子韫微顿。
    子时中夜,帐顶蓝邃夜空那斜挂着的半轮弯月,随着帐中人一同静默。
    听明白了嵇大夫的话之后,再看着自刚才开始便未再有言语的宁妍旎,宁子韫制着宁妍旎双月退的手不自在地松了下。
    还好总归不是他最憎恶的那种情形,宁子韫的脑里瞬息就有无数的念头闪过。
    他想着既是如此,那今夜就先行放过她。况他手下锢着的腰身和抓着的腕子细极了,她又难得这般乖顺。
    只是他的手还未收回。
    电光火石间宁子韫却也想起了她的反胃和干哕,她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情状,那分明是在他想亲近她之后才会的事。
    被她这般嫌憎,宁子韫想撤走的手便复而紧了上去。
    他抚着她的后颈,迫着她仰起头,他倒想问问,和他交_合就这般让她难受了。
    只是宁妍旎还是沉默着,她仰起的小脸,却是分外的透白羸弱,额上竟还冒出了层薄汗。
    她的唇抖着,却说不出话,就这么抵在他怀里兀自闭着眸。
    他的手稍松了些,她便立刻捂着小腹蜷了半身。
    本在帐中写着方子的嵇大夫,见宁子韫刀般的眼神又投了过来。
    嵇大夫只得又徐徐开了口,“公主本就宫寒,加上现在体弱,这葵水时日怕是要受点难。”
    从刚才把脉开始,宁妍旎就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一下猛地上来,宁妍旎小腹似有刀搅,疼得她冷汗不断地冒了出来。
    暖痒的热流顺着她腿间往下,但她记得,宁子韫还半抱着她,几无间隙。
    “宁子韫你,你会下地狱,你迟早会有恶报的,你不得好下场……阿栀......”宁妍旎有些哽噎道着,她胡乱挥手想推开他。
    她之前养得好,少有什么头疼脑热的。
    唯有这宫寒,每每小日子来了便是疼得直抖。若是在往日,阿棠便会为她熬浓稠的姜药茶,阿栀也会备好汤婆子给她暖月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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