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过几朵云,街道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还有流动型摊贩在贩卖点心。在街道旁一间银白色的大楼特别显眼,一条由青少年构成的队伍正往大楼内缓慢移动着,不懂发生什么事的行人们好奇地多瞄了几眼,当他们看到入口处掛着的布条时,全都恍然大悟了。
    『海选故事主角dayone:主要角色的选拔』,正是布条上所印着的字。
    你问为什么年长些的人都不去试看看呢?答案很简单:这个故事的导演兼编剧表示主要角色一定得由青少年来担当,年纪大点的人顶多演一下配角不然就是个路人这样。
    嘛、人家就是任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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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说一下自己的姓名年纪跟短短的自介。」推了下眼镜,作者如此说道。
    女孩拨了下黑色长发,湛蓝的双眸没有任何波澜。
    「墨漪,十五岁,台德混血,看见不平之事一定尽力协助,对麻烦的人事物不会理会。」
    作者眼睛一亮,脑中已经浮现出这女孩演女主一的画面了,于是扬起笑容,递出桌面上的剧本,指了指其中两句台词要她演出来。
    女主一:啊,对欸,女王再两星期就生日了说。
    女主一:你没有资格提到长老。没有资格。
    「可以吧?个性要很鲜明地不一样哦,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囉!」
    墨漪挑起眉,略思考了几秒,递回剧本。
    「啊,对欸。」她眨眨眼,一脸恍然大悟,「女王再两星期就生日了说。」
    下一秒,她单纯的脸孔变回原本的冷酷,甚至到了冷漠的地步,其中还隐忍着愤怒的情绪。
    「你没有资格提到长老。没有资格。」
    作者心一喜,拉她站到她身旁,然后朝入口极其乾脆地扯开嗓门喊了句话。
    「喂!女主一已经选定啦!要甄选女主一的通通可以闪人了谢谢惠顾!」
    「什么!不是才进去第一个而已吗!」
    在踢走一打人后,一个男孩走了进来,那及肩的银发配上电力十足的笑容令刚被刷掉的女孩尖叫了声,还得要旁边的工作人员帮忙赶人出去那女孩才不甘不愿地走出棚外,作者打量了眼男孩,颇为满意地笑笑。
    突然,男孩顿步了,两眼直直盯着某个方向,作者不解地望去,发现他盯着的是她身旁的墨漪。
    「……这女孩,怎么那么美?」他朝墨漪走去,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当我的五号女友,如何呢?」
    作者闻言瞇起眼,帅归帅,但他可真他妈的滥情啊!
    还没等墨漪做出回应,作者用力地把剧本砸上他的脸,后者一脸无辜地拔起剧本,不解望向作者。
    作者收起不悦的表情,一秒换上灿笑:「名字、年龄、自介、第二段第二句台词,念完就直接录取你。」
    男孩大喜,立刻喜孜孜地开口:「我是月牙嵐胤,十七岁,中英混血,请多多指教!」
    接着他摊开剧本,准备念出台词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我演的是默默守护型的男主一?而且还输给自己的老爸?」
    作者点点头,指了指墨漪,一脸人畜无害地补上一句:「没错,而且她是女主一,你只能看不能碰哦。」
    沉默了两秒。
    「天要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你被录取了!」
    过了二十分鐘,仍只选定了男主一及女主一,作者显得十分烦躁,毕竟这种麻烦是能快点结束就快点结束,多拖一秒都是浪费美好的人生来着。她搔搔头,猛灌了一口水来强打起精神,而后挥挥手要下一位进来。
    进来的是位长相甜美的女孩,她眨眨天蓝色的眸子,精緻的脸庞佈满红晕。她站定在整个空间的正中央,不安地交握住双手。
    作者挑起眉,感兴趣地瞅着她瞧。
    「呃、我是月牙祤,十五岁,中英混血……请多多关照!」她侷促说着,手指愈收愈紧。
    「月牙?咦,你和嵐胤难不成是家人吗?」
    「对……他是我哥哥。」
    同一家子的个性可真是天差地远哪……作者摇摇头。
    「你们约好一起来参加甄选的吗?」
    「嗯,哥哥希望我们一起来的,我弟弟也有来……不、不过,他还在很后面。」
    「好,我知道了。」
    作者递出剧本,笑瞇瞇地要她唸出女主二的某句台词,阿祤怯懦懦地接过一看,忍不住倒抽口气。
    女主二:马的说那甚么话啊混帐!
    「好的,请开始吧。」作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呃……马、马、马……」她低语,两颊緋红,双手颤抖了起来。「我、我……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语罢,她梨花带泪地跑了出去,连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丢脸,眾人不禁纷纷用着惋惜的目光目送她离去--这么可爱的女孩就这样跑了真是太可惜了啊!
    「喂,嵐胤。」作者用左手掌撑住下顎,微微笑着,「去把她给我抓回来。」
    嵐胤感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要录取她吗?可是她--」
    「把她训练到可以自然地飆脏话会非常有成就感的。」作者如是说。
    于是嵐胤只好摸摸鼻子跑出去追回自家妹妹。
    「老妹,你被录取囉,还有,以后可能每天都得骂上百句脏话哦。」
    「……呜呜呜呜……可以不要吗……」
    下午场一开始,第一个进棚的是一对男女,男孩脸上掛着迷人的笑容,女孩则略勾起嘴角,虽然他们都笑着,但散发出来的氛围十分令人不寒而慄。
    「欸,一次只能进来一个嘿。」作者才不管对方的气势如何,只觉得这两人没礼貌到一个极致,于是烦闷地挥挥手要其中一个先滚出棚。
    男孩挑起眉,「我叫穹,这间公司的老闆是我爸爸,而我是这一棚的负责人。旁边这位是我的青梅竹马,叫雨夙羽。我们要来甄选。」
    作者一楞,本来不耐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立马站起身来哈腰。
    「哎呀,原来是负责人大人哪,您好您好,您是来甄选的?马上帮您安排!还有您的竹马,哇啊啊跟里头的女主三的形象还真是十足十的吻合啊!直接录取啦!」
    已被录取的三人汗顏:选角是这样选角的吗……
    穹的视线扫过棚里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仍保持着嘴角抽搐模样的阿祤,勾起一笑,对着作者说道:「如果那女孩和祭司一角是一对,我演祭司。」
    「什么?」眾人惊呼,其中包含整个傻掉的阿祤本人。
    「怎么,不行吗?」穹灿笑,歪头看着被眼神吓到往后倒退好几步的作者。
    「呃……」作者看了眼向她投射求助光波的阿祤,在心里连声道歉了好几次,最后狠下心来选择无视,连连陪笑:「当然、当然!阿祤演的角色和祭司正好是一对的,您就演祭司吧!不,是请您饰演祭司吧!」
    穹满意地点点头,直直走到阿祤面前,他伸出手来,应是握住她死命想缩起来的手,然后微笑。
    「你叫阿祤对吧?」
    「……是、是的……」
    「今天开始来找我对台词,等开拍之后每天都得和我对个两小时的台词,知道吗?我会到你家去接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吧。」
    「我、我……」
    「敢拒绝我吗?嗯?」
    「……呜呜呜呜呜……我、我答应……呜呜……」
    接下来又进来了十几个人要甄选剩下的四个角色,每一个人都展现出自己最好的那面,希望能得到青睞。
    但作者只觉得疲惫。非常疲惫。
    「我是于洆,二十二岁,台湾人,非常喜欢研究戏剧……」
    「我叫戴尔格,十五岁,美籍华侨,我……」
    「瞿苡璐,二十五岁,香港人哟!我啊……」
    ……
    又送走了一个演戏还算不错但没有任何一个角色适合的傢伙,作者开始感到无力地趴在桌上,表情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打从心底觉得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她的心啊!
    这到底是什么讨人厌的工作啊啊啊!
    「啊,不然我叫我弟弟进来试试?他应该蛮适合第四个护使的哦,而且和我们又是一家人。」阿祤见状低声建议。
    「唉……随便啦……」某人已经呈现放弃状态。
    阿祤连忙跑出棚外,留下眾人继续忍受某人压抑不了的乱吼乱叫,几分鐘之后,阿祤带了一个男孩进来了,那男孩长得稚气清秀,骨架有些瘦小,眉宇之间却有股与身形有着极大对比的自大狂妄。
    「开始吧,謜,跟作者自我介绍一下,说不定能录取哦。」嵐胤以手肘推推男孩的左上臂催促。
    男孩哼哼笑了几声,大步走到作者前方,极度臭屁地开口道:「本少爷叫月牙謜,十四岁,听说男主二还没选定人选是吧?让本少爷担任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叫想甄选男主二的傢伙们可以拍拍屁股滚人啦!」
    「咦……?」作者抬起脸,定神看清楚眼前的男孩后,在眾人充满希望的视线之中再次倒下。
    「……」
    「咦咦!謜他……不好吗?」阿祤瞥了眼脸臭到不行的謜,慌乱地询问。
    作者摆摆手。「不是我想像中的帅气小正太啦……算了,没鱼虾也好,录取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靠!你马的嫌本少爷不够帅吗!」謜忍不住暴走。
    「就是这样啊。」
    「你这女人!」
    「好了好了,反正你不帅是不争的事实啊,就别争了,有戏演不就行了?」嵐胤出声安抚道,但謜只觉得他是趁机在亏他,「快去跟和你演一对的人打招呼吧!那边那个无敌正点的女生,她叫雨夙羽,本来我想和她搭话的,不过让给你先攻吧,我还是想办法追到墨漪就好。」
    什么跟什么啊……謜摇摇头,对于自家老哥的行为很不解,但仍照他所建议的去和雨夙羽打了个招呼。
    雨夙羽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回,接着鄙夷一笑。
    「和长相平平的矮子演对手戏真是侮辱我呢。」
    「靠北!去你的!不准叫我长相平平也不准叫我矮子啊啊啊你这个混帐傢伙!」
    结束了第一天的甄选,还有三个主要角色是空缺的,作者从下午以来就一直铁青的脸色已经转变成惨白的,整个人也愈来愈无力,完全呈现瘫软状态。
    「神快来救救我啊……」
    其他人坐在剧组提供的椅子上,两位露出同情的表情,两位忙着使出泡妞技巧,两位扯着嗓门不悦地对骂着。
    再无视一次嵐胤的交往请求后,墨漪开口询问:「那三个角色需要怎么样的人?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忙找。」
    作者感激涕零地看着彷彿身后有光的墨漪,迅速回答:「要一个三十初头的帅大叔,还要一对同卵双胞胎,最好她们跟帅大叔同龄。」
    「帅大叔吗……」謜停止回骂,歪头思索了会,然后「啊」了一声,「老哥老姊,我们不是有个堂哥挺帅的吗?叫……叫月牙尹什么的。」
    嵐胤点点头,「是啊,年纪也符合条件的样子。」
    作者瞪大眼叫道:「好!就是他了!」
    「可、可是,很久没联络了……虽然有手机号码,但不晓得他有没有换……」阿祤小声说着。
    作者拍了下桌面,眼神充满坚持,「管他的!先联络就是了!找到立刻打给我!」
    「哦、好。」见某人如此激动,三人一同愣愣地回应。
    「对了。」穹突然出声道,「另一棚的戏里好像有一对双胞胎姊妹,也符合你的要求。」
    「哦哦哦哦哦哦哦!我要她们!」
    「我是能动用关係让她们来,不过她们是那齣戏的女主角,没了她们两人那齣戏就毁了,你确定还要挖角来这?」
    面对这个问题,咱们作者完全没有思考一下,右手食指指着对面的穹,豪气万千地开口了。
    「当然确定!直接抢人过来!」
    隔天,二楼b棚的导演欲哭无泪地对着a棚负责人痛苦哀号着。
    「拜託你把她们还给我们啊!没了她们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想看我们倒吗啊啊啊啊啊!」
    「抱歉,这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
    一星期之后,所有角色都找齐了,作者表示上午十点全部得到公司报到,当天正午开始拍摄。
    墨漪走进棚内,比集合时间早了两个小时,不过有些人比她更早,而他们正是她在试镜当天遇到的那群人,令她着实吃了一惊。
    「早安啊,墨漪,今天也这么令人着迷。」嵐胤见到她立即贴了上来,还不忘再次展露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紧张吗?等等就要对戏了哦。」
    墨漪瞥了他一眼,放下背包。「完全不会。倒是你,台词背完了没?」
    「当然囉,虽然演的是苦情男,但因为是和你演的所以我会尽力的哦。」
    「……」
    墨漪无视他,逕自走往大伙儿待着的小房间,还没进门,她便听见里头传来了吵闹声,就跟那天一样,不过更吵了点。
    「再兇一点、再大剌剌一点。」穹沉声道。
    阿祤泪眼汪汪地瞅着他,「可是……」
    「难道你要我亲自指导你才有办法演出来?」他微笑着,步步逼近她,「要是像之前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可是不管的哦,这次可不会轻易就煞车的--阿、祤。」
    她瞬间红透耳根子,慌乱地向后退去并大叫:「啊啊啊别过来!我、我兇就是了!」
    「矮子,这部分你演得烂透了。重来。」这次传来的是雨夙羽冷透的声音。
    「马的你才烂咧!而且说过了不准再叫我矮子!」謜忿忿大吼。
    雨夙羽不语,只是一直盯着他瞧,直到他开始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目光,她才移开视线。
    半晌。
    「……果然是矮子。」
    「艮!你他妈的真的很烦欸都说了我不是!」
    吵杂的声音平常总是令墨漪感到头疼,但不知怎地,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气氛令她自在不少,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和大家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十点一到,作者带了剩下的演员及工作人员走进棚内,并把他们从小房间里全叫了出来,一出来,演员们立刻被丢入化妆室里开始涂涂抹抹,不时还能听见某几位大声嚷嚷的乱叫声。
    化好妆换掉衣服配上道具后,两个小时已经过了,他们回到棚内去,一切设备及场景都准备就绪了。
    「墨漪,剧本背得挺熟了吧?」在墨漪准备要就位之前,作者这么对她悄声说着,「一进去里头,你就要进入状况囉?你们全都是新人,我也不要求onetake就能够搞定,但至少要完全进入状况,知道吗?享受演戏,这才是最重要的嘿。」
    墨漪眨眨眼,轻轻一笑:「是,我知道了。」
    「很好,交给你啦。」作者嘻嘻笑道。
    于是墨漪转身走到定位,她慢慢鑽进被窝,把绑住头发的发圈拆开,将背靠上床头,然后,眼睛缓缓移至窗外正亮得刺眼的太阳。
    「好的,那么,准备正式开拍!第一幕,场景一,takeone,进入倒数五、四、三......」
    作者看着正在融入这齣戏的墨漪,微微一笑。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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