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易感期时间约一周,前三天最为剧烈,就跟omega的发情期一样,随时都会忍不住迎来热潮,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缓,最终平息。
    韩厉将昏睡的陆韜抱出隔离室,放在主卧柔软的床上。
    陆韜的易感期有点怪。第一次迎来易感期确实容易失去理智,完全凭本能行动,但照理说,射过一、二次后意识就会逐渐恢復了。
    可陆韜没有。
    他们共度了六天,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陆韜已经在他的嘴里、手里射过好几次了,甚至还将他的嘴当成了omega的洞在里头成结,怎么还没意识呢?
    韩厉拨了拨陆韜散在眉间的瀏海,低下头,犹豫了会,还是什么也没做。
    一般没有伴侣的alpha易感期是得隔离的,alpha的抑制剂近年才开始研究,效果并不如omega的抑制剂来得有用──在omega变得稀少以前,都是alpha掌权的社会,又怎么会委屈自己使用抑制剂呢?
    陆韜不适合待在阴暗如监狱一样的地方。他就该待在白净的床上、柔软又明媚的卧室,安安稳稳地度过易感期。
    就像现在这样。
    共度的时间里韩厉确信了,陆韜喜欢他的味道,对他的费洛蒙有本能的亲近,甚至带着眷恋,要是离开陆韜太久,那孩子很快就会起来寻找自己。
    这个反应韩厉熟悉,季璟就是这样,甚至比陆韜更加严重。发情的季璟是一分一秒都无法离开他,会缠着他疯狂索取,即使下体肿胀不堪仍会散发甜美的香气逼自己发狂。
    ……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变成猛兽的韩厉根本无法拒绝季璟的诱惑。更枉论像现在这样,能保持理智去观察床上的人。
    主卧充斥着韩厉的气味,陆韜睡得安稳,第六天易感期也濒临结束,几乎不会再有发情的状况,或许睡一觉,陆韜就会恢復原状了?
    有他的味道,陆韜应该是不会起来找他的。
    韩厉替陆韜盖好被子,又深深地看了对方几秒后悄悄地离开。
    他得想想陆韜醒来看见这样的窘境,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陆韜受伤。
    如韩厉所想,陆韜睡了整天,再睁眼已经恢復了意识。
    当时韩厉正好端来餐食与液体营养剂,就见对方突然睁眼坐起身子,头发乱翘、眼带迷茫地望着他。
    「你醒了。」韩厉淡笑,放下餐盘问:「要吃点什么吗?」
    陆韜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歪着头随着韩厉的移动转动眼珠子。
    「陆韜?」韩厉又唤了一声。
    终于,陆韜回过神来,瞠着眼眸,「你怎么在这?」随即便皱着眉头戒备地来回扫视韩厉,「是你干的?」
    韩厉垂下眼,避开陆韜质问的目光。「我等会跟你解释,衣服在床柜上,是乾净的。别担心,我什么也没做。」说着,便如懦夫一般落荒而逃。
    陆韜换上衣服出来,袖子跟裤腿有点短,露出白嫩纤细的腕部,那套衣服是韩厉凭着记忆买的,在陆韜换上以后才惊觉,原来这孩子比季璟还要高。
    二十六岁的季璟是这么矮的吗?
    但想想也是,毕竟陆韜是个alpha啊,虽然以alpha而言陆韜算矮的,但跟omega一比还是突出得多,况且陆韜还年轻,肯定会还再长的。。
    「抱歉,买太小了。」韩厉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细细的腕部。
    陆韜肯定是备受宠爱的,那双手抚过他的肌肤,又嫩又滑,不似季璟经歷百般风霜磨出了厚厚的粗茧。
    真好。
    「是你,让人……」陆韜咬着唇,眉间还带着极力压抑的慍怒,费洛蒙飘散在其中,是淡淡的奶香。
    温和的,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犹如omega的费洛蒙。
    这也是令韩厉觉得怪异的地方。
    alpha再怎么压抑,多少还是会溢出具备威慑的费洛蒙,这也导致alpha们彼此相互排斥。少数如諶纪远那样的omega也会有类似的气息,而陆韜居然连一丁点儿威吓他人的气味都没有。
    「不是的。」韩厉摇头,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推了推餐桌上的餐盘,「先吃点,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只喝营养液是不够的。」
    陆韜带着戒备与狐疑,但到底还是因为之前建立起的丁点好感与信任,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坐上对桌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虽然并非他的本意,但諶纪远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到底还是得算在他的头上。若不是他逼得季璟走上绝路,又怎么会让諶纪远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陆韜肯定饿坏了,却还是保持优雅的举止与速度进食,进食期间甚至没有开口。韩厉也受过这样的教育,揣测陆韜大概是生长在不错的家庭。
    比身为自小在国家育幼院长大的的季璟要强得多。
    陆韜的父母肯定是爱护他的,虽然对青春期的孩子或许是一种严加控管的束缚,但就韩厉耳里听来,就是长辈对孩子无微不至的一种关心。
    像陆韜这样漂漂亮亮近似于omega的alpha,也确实是令人放心不下。
    韩厉完全能理解,同时无比庆幸陆韜拥有这一切。
    那是季璟一出生就失去的,没有家庭、没有父母,一成年便离开育幼院,靠着半工半读养活自己,无依无靠,有的就只有自己。
    幸好陆韜不需要再经歷一次,今生的陆韜生在幸福的家庭里,陆韜会有崭新的目标、明亮的未来。
    而那个未来,不需要韩厉。
    「带你来的……叫諶纪远。」等陆韜吃完,韩厉主动开口,「大概是因为,我对你的费洛蒙有反应,所以,他才把你带过来的。」
    「每一次我易感期,他都会这样。我拒绝好几次了,但他还是……」见陆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断来回扫视,韩厉又赶紧解释:「你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就是、就是……你也刚好易感期,所以……」深怕陆韜不信似的。
    陆韜眉头紧锁,奶味又随着情绪起伏而溢出,韩厉不敢嗅,屏着气观察孩子的反应。
    琥珀的眼珠来回上下扫视,由一开始的狐疑戒备,到后面逐渐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陆韜支吾了半天后,小声又不确定地问:「所以……是我上了你吗?」
    韩厉耳根立刻烧红,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没有。」
    确实,以现在的状态,无论谁来看都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的脸被陆韜咬了个深深的齿印,脖颈遭受最多的攻击,因为费洛蒙气味最为浓厚,被反覆啃咬,伤痕累累,看起来有些怵目,陆韜来回观望,显然对他的反驳抱持怀疑。
    那张小脸蛋藏不住事儿,带着一丝愧疚却又想起自己是被迫的而面容扭曲,韩厉只得尷尬笑着安抚:「真没有,我要是不愿意你是不可能插进来的,对吧?alpha的洞没那么好插的。」
    这是事实,他身状体大,陆韜想强来根本不可能,alpha的洞又紧又涩,没做足准备也是违无法强行开拓的,要是韩厉不愿意,陆韜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对他硬来,反倒是陆韜,若韩厉真想干什么,陆韜是逃也逃不掉的。
    陆韜再怎么没经验还是听懂了,脸刷得变红,也不知是被戳中痛处的羞耻,还是因为想像了韩厉最后那句直白的话语。
    陆韜咬着唇,支支吾吾,「……知道了。」花了好一通劲才平復气息。
    「……你就咬了我,这……挺正常的。」韩厉下意识用手盖住满是咬痕的后颈,「还有,就……你知道的,易感期得、得打出来。所以……」他刻意不去看陆韜的表情,无法否认自己存有的私下,「我舔了你的。」最后一句细如蚊声。
    陆韜「啊。」一声便不再说话,韩厉等了会都没听见下文,悄悄瞥眼,只见陆韜抱着头发悬对着他,虽然看不见表情,但陆韜显然对这句坦白慌心。
    韩厉承认,自己是带有私心的,知道该退开,却又忍不住亲近、正确答案摆在眼前,却又故意选了错误的选项。
    他想要看着陆韜在没有自己的生活下好好的,却又自私地希望构成陆韜幸福的部分,能有韩厉的影子。
    好似那样就能弥补他害季璟失去的一切,将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洞填满。
    说点什么吧。
    觉得噁心或是生气都好,做点表示,让他这丑陋的希冀消失。
    然而,陆韜却是低声问:「是因为季璟吗?」
    韩厉没想到会从陆韜嘴里听见这个名字,顿了片刻,「嗯。」
    「季璟到底是谁?」陆韜抬头,韩厉对上炯炯的目光,一时竟不出话,韩厉下意识回避那个眼神,嘴巴还是坦承:「季璟是……我的omega。」
    陆韜立刻就皱起眉,「你的omega?你是说我像你的omega?」那双琥珀眼似乎燃起了火苗。
    「不是的……不是像。」韩厉能从语气里听出陆韜的不愉快,低着头直盯自己的手指,「虽然听起来荒谬,但对、对我来说……你就是季璟。」
    「什、什么意思?」陆韜满脸荒唐,气味也随着情绪起伏而变得浓烈。
    「你知道灵魂伴侣吗?只要相遇就会相互吸引,眼里再也容不下他人,随着对方的费洛蒙起舞,标视对方为自己的唯一……」韩厉垂着头,透过嗅觉观察陆韜的情绪,「我跟季璟,就是那样的关係。」
    「在我跟季璟互相标记后,对其他人的气味无法再產生兴趣,就是是那人去世后也无法改。但你不一样,陆韜。」好似说多了就给了自己勇气,他抬起头直视陆韜,一手盖住胸膛,感受紧张与悸动而不断跳动的心脏,「这里,因为你又活了过来。」
    「你就是季璟,陆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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