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鼻子、嘴里都流出黑血,而且全身抽蓄,看来是中毒。等等……」金萱仔细观察那人的状态,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脸色极为苍白,所幸搭在那纤细脖子的手指,传来细微的脉动,说明此人生命还未宣告终结。
    然后他注意到被丢到一旁的瓶子,他捡起来闻一闻,喃喃唸着。
    「毒芹、马钱子,会使人心跳紊乱、心跳过慢或过快、全身抽搐、最后死于衰竭,这是很强的心毒,里面另一种极毒的毒物,可是我识不来……如果长老在这里,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他开始后悔自己整天在百药谷混吃等死,常常翘掉长老的讲课,到现在药草也认不全,常常把长老气得要升天去了。
    鳶虽是他的护卫,也长于百药谷,但他的训练都是保护他的武术训练,药草大概也只有粗浅的认识,但也比一般的外人认识的更多了。
    「你要救他吗?」鳶直接道,「这样会给商队带来麻烦。」
    「人若是死就算了,竟然他还活着自然要救。」
    鳶摇摇头无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妥协了。
    「先把他的毒性缓一缓。」这么说的鳶,走到运着草药的运车,找到了几棵他要的草药,将他们放在碗捣碎,加了点水湿润然后捏成一个大约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绿色小丸子,金萱见状,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把让人的嘴巴给打开,鳶将小药丸放在那人的舌下。
    金萱见鳶愿意帮他救人,马上变得兴高采烈,「我就知道鳶是个好人。」
    虽然鳶知道太过宠爱他了,但还是没办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他现在昏迷没办法强行灌药,要是呛到反而容易丧命。」鳶将人给扛起来。「……先进城找人来救他吧。」
    「依照商队的速度,我们进城的时候这人大概也归天了。」金萱大步地跟在他后面走往商队的位置,「我们先进城吧。」
    「这次进城的许可令。」跟商队领队打了商量,领队明白后拿出一张许可令给他们,「我让手下帮他换上苗疆服饰,不然两位苗疆装扮却带着汉人太过可疑了。」
    鳶点点头,将人交给领队,不消一回儿,那人便一身苗疆装束被扛了出来。
    还有一包他原本的衣物,都原封不动的被收在里面。
    「还有在帮他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在他衣襟发现这个。」那个商队的首领,拿着一张印有公印的纸出来,
    金萱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汉字他是看得懂的,那是一张乡试的应考的证明,上面有着他的姓名跟籍贯。
    「有这个也可以证明他身分清白,至少也知道自己救的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那商队的人说完,深深地对他们行礼「望两位大人一路小心。」
    金萱将那张纸仔细地收在自己的衣襟里。
    「多谢,那我们就先行了。」鳶将金萱抱上马,然后将昏迷的人先扛上自己的那隻马上,自己再跨上马,将昏迷人固定在自己面前与马背之间,背上那人的包袱。
    两人在刺骨的风啸中,快鞭的往京城而去。
    金萱跟鳶带着昏迷的人,通过了城门守卫盘问,进了城﹐
    由于京城里没有允许是不可以骑马,即便是商队入了京城,也必须下马步行,于是他们将两匹马寄存给了客栈的马厩里。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将昏迷的人安置好,他们对于陌生人身上的毒也解不了,找了几个京城的大夫也对于那人身上的毒束手无策。
    「如果是表哥,或许知道该怎么解?」在两人沉浸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气氛时,金萱突然想起他是要来找在京城的表哥。
    而他表哥从小跟随在长老身边学习药里跟草药,小小的年纪就把上各种草药给记熟,各种相补相剋的用法也用的熟捻。
    要不是当初那场灭族的事件,他表哥现在会是药王谷的族长。
    如果是表哥,或是知道这人中的是什么毒。
    鳶留下照顾那昏迷的人,而他照着他表哥给他的信上留着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正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时,旁边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哎哟,你找瑞草啊?」这时住在隔壁听到呼喊声的妇人走出来,看了他全身异装的打扮,对他颇为好奇,「你这打扮不是中原人吧?你是瑞草的朋友吗?」
    「我是从百药……从苗疆来的,我是瑞草哥的表弟。」金萱回答,这妇人认识瑞草,就代表他没找错地方,「请问他是住这里吗?你可知他上哪了?」
    「是阿,他是住这没错,可是这个时间,他都去上工,你可能要等一阵子了。」妇人好心的解释。
    金萱着急,「太晚就来不及了,这位姊姊,你可以跟我说他在那里上工吗?我去找他。」
    那妇人被他一句姊姊叫的甜滋滋的,脸上笑开了花,见他也一副不是坏人的样子,便告诉他方瑞草在薛家茶行,也仔细地跟他说薛家茶行在京城的地址。
    薛家茶行
    「听说不只是我们不进他们货的问题,连青盟也退他们的保护费,许多地痞流氓也看到他们没人护着,常常去找麻烦……刘家最近是挺惨的……」
    「哼,刘家老爷,昨天来找我爹套交情……」薛昂宇的话才到一半,就被一道从远而近,快速靠近的兴奋声音给打断。
    「瑞草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方瑞草被一股撞击力给往前撞,薛昂宇站在他前面,下意识的往旁边闪去。
    方瑞草毫无反应时间就被从后方来的力道直接扑倒在地,他的脸硬生生地撞上了地板。
    方瑞草吃痛的摀着脸,含怒地转过头,想看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撞他,只见到自己背后趴着一个脸粉白嫩的男子,兴高彩烈地在自己的身上蹭着,愣一会,眼前的人的脸,跟记忆中孩提时的脸庞逐渐重叠。
    他认出眼前人,惊道;「金萱?」
    金萱见方瑞草认出他来,更加的开心,又把他抱得更紧,「我就知道瑞草哥一定认得出我。」
    「等等,你先放开我,地板很冷……」
    金萱喔了一声,从他的身上起来。
    「你这傢伙,竟然见死不救给我躲掉?」方瑞草一边起身含怨的看着薛昂宇。
    「抱歉,我直觉。」薛昂宇把他给扶起来。
    「瑞草哥。」金萱又要衝过来抱他,方瑞草伸出一隻手把他给挡住。
    「你不是说明天才会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金萱一听到方瑞草一问,将事情交代了一遍,「……所以表哥,你跟我去救人吧!你懂得药草比较全,或许有办法可以救那个人。」
    方瑞草微微皱眉,「……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在路上乱捡人,要是对方的背景不单纯怎么办?京城不比百药谷那样单纯,你要多长心眼一点……」
    「阿……这里有从他衣物找出来的应考的的证明,上面有他的名字……」金萱打断方瑞草的碎碎念,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瑞草,「好像叫做万福容……」
    方瑞草、还有对他没兴趣本来在旁边整理货物的薛昂宇,听到万福容三个字,瞬间都像是被戳到什么一样,眼睛突然睁大。
    「什么!」薛昂宇率先抢过金萱还递到一半的纸张,心急地把打开。
    在看到名字的一瞬,身子一震,俊朗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置信,拿着纸张手微微颤抖。
    薛昂宇脑袋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一时无法运转。
    方瑞草见他的样子,觉得不妙,这傢伙只有对万福容的事情才会有反应,难道真的是福容吗?
    他将薛昂宇手中的纸张给抽起来,他一瞧,脸色又更加的凝重。
    「名字、年龄、籍贯都一样……」是福容没错。「你说他中毒?是中什么毒?」
    「我就是认不出来,才想来找你。」
    「人在哪,快带我去!」
    「他在客栈,跟我来。」金萱本还在觉得这两人的反应真奇怪,突然被方瑞草严肃的语气地吓到,连忙要往外走带路。
    「我跟你们去。」薛昂宇回过神,急忙地跟在他们后头。
    薛昂宇一想到万福容可能有生命危险,心里像是被狂风吹乱的落叶,慌张找不到自己方向,他现在只想飞奔到他身边,他的心才能够踏实。
    三人的脚步慌忙地在街道上纷沓着。
    夕阳斜暉,天空意外的嫣红,如同鲜血染红整片天空,红艳诡譎。
    =====天气变化的分隔线======
    现在是个不穿外套会冷,但穿了会热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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