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开始下起绵绵细雨,店家的玻璃跟着染上薄薄水雾,眼前的景緻不再真切,让她不禁想起跟余姍姍的初识,彷彿也是在此时的季节。
    犹记刚上初中的某一日,午后开始下起了雨,放学后她撑着自己的伞往回家的路上走。
    不经意抬头间,她看见一名女孩站在公园外的大树下,静静的,彷彿和四周的景物融为一体。
    女孩望着灰濛濛的天,表情不悲不喜,眼尾带着倨傲凛然的神色,周身透着淡漠疏远的距离。
    她在等谁?
    心里一个想法冒出,不知为何,她就是认为女孩在等人。
    脚步不停,她却不由自主的放慢步伐,出于好奇,忍不住想看女孩等待的对象。
    忘了雨水的滴答,忘了脚上的噠噠作响,女孩宛若听闻声响般的抬头,四目相交,罗筱蕾像是被人抓包的想别开眼,女孩霎时漾起笑容。
    她一脸欣喜若狂的奔向她,连雨伞都落了地,等她回过神,伞下已经多了一人,而对方正抱着自己。
    『请问......』罗筱蕾不明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形。
    『我终于见到你了。』女孩的力道虽是不会令她窒息,但也挣脱不开,下一秒,在罗筱蕾反应前,她率先松了手,还向后退了步。
    『你好,我叫余姍姍,是新搬来的住户,想跟你当朋友,可以吗?』自我介绍,余姍姍的发上已有不少雨珠,她就站在伞外,恍若未觉似的。
    罗筱蕾没多想,只是不想让对方淋雨感冒,进而上前一步,『可以。』
    『哇啊那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星座?血型?喜欢什么,我通通都要知道——』几乎是在她点头的瞬间,她亲眼目睹余姍姍那双发亮的大眼,满是异彩,珠连炮的朝她丢出问题,自然搭上她的肩,『我立志要当你最好的朋友。』
    曾经的一切歷歷在目,她们间的回忆她始终记在心底,回味时不自觉会泛起微笑,只是,当她们之间的相遇不再是巧合,而是另一方的处心积虑,她又该有什么反应。
    「筱蕾,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或许你都不信,但我是认真的,」久久等不到好友的回应,余姍姍内心的不安不由扩张开来,「你的前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为了帮你,我才会跟着转世的。」
    离经叛道的言论,但她明白罗筱蕾不会当她是疯子,因为魍魎鬼魅、前世今生本就存在,更别说筱蕾有着一双阴阳眼。
    在来之前,余姍姍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事情说出口,谁都阻止不了她,包括禾思尧......
    想起对方,神情变得复杂,下一秒又拋开思绪,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两眼充满血丝,憔悴的容顏分明是整夜没睡,一开始罗筱蕾还吓得不轻,直问姍姍发生什么事,她却是摇着头,等她们坐定,才用一双复杂的双眼看着她。
    「筱蕾,我们在前世之前,曾经是好朋友你知道吗?」
    前世?罗筱蕾有些不敢置信的皱眉,怀疑自己听到什么。
    再来就是余姍姍一字一句的解说,听着她娓娓道来,原先内心的震撼,也莫名的平静下来,最后只剩空气凝结的气氛。
    「那跟要我离开夏暘,又有什么关係?」姍姍说,她的前世是被人害死的,难不成杀害她的人是夏暘?但她的前世分明是投湖自尽。
    「筱蕾,夏暘就是让你的命运產生危机的兇手,他是煞星、是不幸,是不祥的存在,你该离他远远的,不然的话,你会——。」
    「会死吗?」望着好友满是认真的眼神,耳边是她对夏暘的批评与厌恶,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是钝钝的痛,「但你明明说过,不管我做任何决定,你都是最支持我的人。」
    她们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彼此的烦恼,甚至在她面对夏暘的感情產生不确定时,也是姍姍陪着她,给她带来勇气,为何如今反对的,是最支持她的人?
    还是用这种令她难以接受,却无法说出反驳的方式。
    余姍姍一时哑口无言,那些话她都记得,做为好友,就是无条件的支持,但——「除了夏暘,要谁都可以。」
    「像是狄洛,他还是一直等着你的,筱蕾,你还是有其他选择......」,打着名为着想的旗帜,余姍姍从未想过,恣意妄为的替人做决定,伤害的,无疑是她们的友情。
    「但我只要夏暘,我只要他,也只爱他。」不管是谁,在她心中永远是过客。唯有那双温柔的墨色双眸,早在第一眼,注定驻扎心头,成为雋永。
    「我不怕灾厄、不怕死亡,但如果离开他,我会生不如死。」原本平凡的生活,在遇上夏暘后,丰沛的情感改变一尘不变,倘若他不在了......
    露出苦笑,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筱蕾......」余姍姍眼中滑过一丝不忍,难道她真的错了?问题是既已无法回头,只有将错就错。
    以她的骄傲,她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是昨夜禾思尧的苦口婆心,她又怎会低头,何况,她不想失去筱蕾。
    「那如果我说,夏暘他至始至终,爱的从来都不是你呢?」对上罗筱蕾瞠大的双目,「他不过是藉由你,想着他上一世的爱人,他接近你,不过是觉得愧疚想弥补罢了。」
    感情中,最怕存在着任何一丝一毫的杂质,怀疑、隐瞒、欺骗,使得爱情不再纯粹,更别说是以想弥补、愧疚的心态,还只是个替代品。
    她知道夏暘不为人道的秘密,那是他跟孟婆的交易,也因此,她是绝对不信夏暘爱筱蕾这种鬼话,毕竟他根本──
    「别说了。」闭上双眼,当再睁开时,眼神是余姍姍未曾瞧过的,「姍姍,别逼我讨厌你。」
    讨厌??????宛如晴天霹靂般,余姍姍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就连手心都开始趋近冰冷,她想起曾经面对过的相似眼神,就见她双唇轻啟:『瑶姬,请你别再自以为是的干涉了。』
    两个画面最终在脑海重叠,化为阵阵恶寒,这刻她几乎发不出声。
    「不管这是夏暘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猜的,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不管是前世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那都是我,我不会离开他的。」坚定说着,下一秒,眼神滑过哀伤。
    「姍姍,但你可曾想过,在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好时,我的内心有多难受吗?」像是再也负荷不了的重量,袭上鼻尖,锁住喉头,喘不过气的死去,无论是哪种感情的伤害,痛都是相同的。
    罗筱蕾先行离去,剩余姍姍独自一人,脑中还不断盘旋着方才的话语,两眼失焦的望着窗外,一抹泪水自眼角滑落。她的人生只哭过三次,偏偏都是为了同一人,那个她始终追随不愿离去的身影,她不会知道,在她瑶姬的心中,她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被人讨厌了是吗?真有趣啊。」戏謔的话语,收起泪水的同时,余姍姍用锐利的视线瞪向对方,原本低瀰的气场顿时变得紧张。
    「本仙子严重警告你,若你敢伤到筱蕾分毫,我定让你魂飞魄散。」紧握着拳,坐着的她迎视着站在她一旁的男子,严正告诫着。
    「天界的仙人还真各个都自以为是呢,越是这般自命清高,越令我心痒难耐,」挑起她的下巴,「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之身,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看着人类自相残杀,不也挺有趣的吗?」
    「放肆。」
    「放肆?呵呵,请高贵的仙子记住,我既为地狱穷极一身的恶鬼,又怎会被人限制住呢,要怪,就怪仙子找上了我。」扬起极为狰狞的笑容,「这可真要感谢您。」
    来去如同一阵风,若不是她还感受得到空气中残存的气息,想必也认不出它附到了谁身上,如今对方已不受她掌控,唯有保护好筱蕾???????至于夏暘的死活,与她何干。
    她之所以放出恶鬼,就是为了尽快结束那个男人的命,为此,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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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的段考,磨掉某罌为数不少的脑细胞
    来猜猜恶鬼附在谁身上Ψ( ̄? ̄)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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