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屿处理蚊子包的方式有些荒唐,但他所言不假,不过三两天,蚊子包皆已消退,且若非他心细发现陈嘉年深受蚊子骚扰之苦,只怕陈嘉年现今还得夜夜经历被全身叮咬却奈何不得的身心折磨。想到这,陈嘉年为自己前几日还对弟弟心怀芥蒂的事感到惭愧,是他以小心之心妄自揣度,幸而弟弟不计较,还一心帮他料理屋内蚊虫滋生的事情,这才让他这些天能安然入枕即睡。
    陈嘉年瞧着面冷,实则最易心软,与他有过节的,事后示好三分,他便能回以七分,过往种种,非底线原则问题,皆能一笔勾销。
    其实他倒也不是与陈屿有致命过节,两人的关系倒也算不上生了龃龉,兄弟双方都很在意彼此,然而哥哥对弟弟的疼爱是家人之间的暖厚情意,可弟弟对哥哥似乎不是亲情而是源自爱情,这属实过于荒谬了,暂不论两人同属一个家庭的成员,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难道就不诡异吗,背德乱伦、同性相恋,这些词汇自那一晚陈屿倾心告白后,总会时不时在他脑海中涌现,时刻警醒着他不要让弟弟误入歧途,可陈屿正处在最易叛逆的年龄段,根本无法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一意孤行地认定自己的三观没有任何需要拨乱翻正的地方,于是他只好尽量避着弟弟,只求对方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懂事吧。
    可能他的良苦用心得到老天回应,至少现在看来,他的弟弟倒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通过这些天的观察,陈屿确实比之前性子收敛了许多,对他也不是一味地执着,想来再过些时日,他这个险先“误入歧途”的弟弟是能想通的。
    陈嘉年欣慰弟弟的“成长”,可他的弟弟是否真的成长了,也未可知,不知是自欺欺人又或是对陈屿足够的信任,总之,他与陈屿似乎又回到了原先亲近和睦的状态。
    当然,陈屿比陈嘉年更会把握他的心思,陈屿年纪虽轻,但自小的经历便促使他学会察言观色,或许他可能看不穿那些城府极深的老狐狸,但陈嘉年一直以来就像生长在温室里的玫瑰,被保护的太好,这也就导致他的阅历、谋算皆无法与陈屿相提并论。
    陈屿发觉如先前那般激烈的功势会让哥哥害怕、恐惧,所以他转变了一种方式,努力压抑着对哥哥的爱意,继续扮演着好弟弟的形象,让哥哥不再回避是第一步,接下来应该是一点点走进哥哥的心,也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知不觉中让对方沉浸其中最后无法自拔。
    父母去世后,陈嘉年担起了家庭的重任,每日早出晚归甚是辛苦,而陈屿正处于临近高考的关口,学习上也如陈嘉年期望的那样,勤奋刻苦,不敢有丝毫懈怠。
    当时为安葬父母,兄弟二人才来到陈家名下的一所郊区宅院暂住,现下父母后事都已处理完毕,弟弟又即将高考,陈嘉年自然不敢在这里多加停留,马不停蹄地就带着陈屿回到了市中心的家。
    每每晚归至家,陈嘉年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正在学习的陈屿,但饶是如此,陈屿依然能感知到哥哥的气息,只是为了让哥哥放心,他一直装作不知。
    这天晚上,陈屿复习着错题,每解决一个便划掉一个,曾经做错过的题目随着他的不断巩固,渐渐消失在了错题记录上。
    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是第二天了。
    陈嘉年没有回来。
    陈嘉年最晚也会在十点前回来,今晚好像有些不同,可能性有很多,但陈屿猜测,不管是哪种可能,哥哥一定是被人绊住了。
    时钟一点点转动,很快就到了十二点,依然没有动静,一点,两点,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凌晨时的温度略微有些低,外面很安静,没有喧嚣,没有吵闹,路灯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等待的人,坚定地守候,执着地期待被等待者的到来。
    两个人自远处蹒跚走来。
    助理艰难地搀扶着醉得七晕八素的陈嘉年步步行来。
    陈屿上前扶住陈嘉年,浓浓酒气侵入鼻腔,显然,陈嘉年醉得不轻,嘴里嘟囔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面颊两侧绯红,哈着一口酒气,迷糊地看了陈屿一眼,便倒在了他的肩侧。
    “呜呜……”
    陈嘉年的呼吸稍带些急促,陈屿的肩骨硬实,枕得难受得慌,于是他便蹭上胸口位置,少年人砰砰砰的心跳隔着单薄的衣服,传至他混乱不清的神经系统。抬起头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面容重迭,他不识眼前少年,却又意味不明道:“呃,你的心跳好快,呃呃呃呃,好舒服……你的心好热,我好喜欢……”
    “……”
    助理在一旁仿佛成了电灯泡,无用却碍眼,原先搀着陈嘉年的手自觉地放下,尴尬地向陈屿解释:“陈总在酒席上被劝酒,在场的都是长辈贵客,这又恰好是大喜事,拦也拦不住,喝得就有些多了。”
    陈嘉年不安分地在陈屿的胸口上蹭,因此陈屿只好轻搂着他,防止他乱动,这样的姿势用在兄弟或家人上有些过于亲昵,用在情人上却是刚好。
    “什么喜事?”陈屿看着助理,眼神带着不解,隐约含着怒气,“你作为助理,难道不清楚哥哥不善饮酒,你为什么不劝阻?而且,为什么这么晚才带哥哥回来,现在气温低,你还带着他走过来,你是想让他着凉吗?”
    助理哑然,身为打工人,承担上司的怒气是必然的,要是运气不好,还得加上上司弟弟的怒气,总之总裁助理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业。但想到自他入职以来,陈总从没苛责过他,对他很是器重,这次他也的确没有尽好助理的义务,被陈总弟弟斥责也是应该的。
    “我对不起陈总,也对不起二少爷,这次,是我没有尽好助理的义务。”助理诚恳地道歉,也向陈屿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陈总可能是怕耽误您学习,就没告诉您,他今天和王小姐订婚。订婚宴来的都是贵客,还有一些是陈氏的合作伙伴,难得逢一喜事,晚上也就……喝多酒。陈总醉酒不能驾车,他的车我岂敢开,只好打着出租送陈总回来。但是,小区保安不让车进来,所以我只能搀扶着他走进来。”
    助理说完,不敢对上陈屿的视线,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等待责骂。
    然而,陈屿只是淡淡地说道:“以后哥哥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不放心他。这个事就别让哥哥知道了,我只是担心哥哥,你也别提,省得他忧心。”
    助理点头应道:“好的,以后我都向您汇报陈总的情况。您也别太担心,陈总喝多了酒,喝些醒酒汤应该会好一些,以后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陈屿应了一声以示对助理的认可,然后搀扶着陈嘉年进了屋。
    陈氏夫妇还在时,陈家是会雇佣保姆的,但现在,早就被陈屿以安心学习为由打发走了,所以偌大的别墅,只有他和哥哥居住。
    进了屋,陈嘉年看见沙发就往上扑,无论陈屿怎么拉都不管用,于是陈屿也就放弃了,就让哥哥这么待在沙发上吧。
    陈嘉年意识不清,又喝了很多酒,刚才一路没有呕吐的症状已属实不易,现在回了家,反倒要将一肚子污秽物呕吐干净,地上、沙发还有他的衣服、裤子上都沾有呕吐物。
    顾念着哥哥平日爱干净,陈屿便想着帮他换上干净衣物,谁知,褪去脏掉的衣裤,一眼便看到陈嘉年衣领上沾有细长的发丝,周围还有一点点红印,似乎是口红抹上的,好在陈嘉年只是衣服粘上外来人的气息,这才让陈屿紧绷的情绪稍微舒缓,但他的怒意依旧未减。
    陈嘉年此刻身上除却一条内裤,近乎赤裸地呈现在陈屿眼前,但他一无所知,只觉得灯光有些刺眼,身上有些清凉,整个人不安地如蚕虫般扭动着身躯。
    他的弟弟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
    可当事人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听到助理说到哥哥办订婚宴时,陈屿早就嫉妒到近乎疯狂,又加上刚刚发现哥哥沾上他人的气息,怎能不让一个很难保持理智的人彻底发疯。
    陈屿含上陈嘉年的性器,虽隔着一条内裤,但仍能清楚感知到哥哥性器的形状和大小,他用牙细细地轻咬,舌头打着转湿润了性器的周围,不一会儿,内裤包裹着性器的位置已经湿透,性器的模样清晰显现,隐隐渐起,又似乎还在沉睡。
    陈嘉年唧唧呜呜地低咕着,被含住性器有了快感,但晕乎乎的,混沌不清,他茫然无措地颤抖着小腿,却被陈屿强硬按住,只能无法并拢地微微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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