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到下班时刻,两人的话题没有间断过,气氛没有冷场,就连脚步也没有停过,直到最后接到了电话才惊觉已经走了一下午。
    「我们在这等一下吧,刚好悦枫跟楚恆都下班了。」语涵掛掉通话对靖容说。
    「楚恆?楚恆来干嘛?」
    「载你啊,问这什么蠢问题。」
    靖容愣一会,回过神觉得好笑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啊,而且他家跟我家似乎是不顺路吧。」
    语涵转身找了个座椅坐下,轻松的吁了口气,「你忘记薛雅筑的警告啦,凡事小心点总是比较好。况且,我觉得楚恆不错啊!你或许可以考虑看看呢。」
    「他?!开玩笑的吧。」靖容的音量分贝不禁提高许多,「我和他还不到那种程度,不过刚好悦枫是共同认识的人而已。」
    「急着撇清干嘛,我只是觉得他不错而已。之前听悦枫说过,楚恆好像一直在找人,不过迟迟没有下落,好像人间蒸发似的。」听语涵这么说,靖容正想开口驳道时,两辆熟悉的车辆就停在路边黄线上。「车来了,走吧。」她指了指前方,逕自走前。
    在悦枫、楚恆的车前约五十公尺还停着两台类似维修住宅公司的外出小货车,她们俩分别前后缓慢地绕过第一辆车。走在后方的靖容才刚一抬起眼便眼尖的发现用来绑着货物防止掉落的绳子似乎有些松脱,已渐渐不能承受货物的重量。语涵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状况的异样。
    她正出声喊住语涵,眨眼间绳子猛然快速断裂,被缚住的庞然大物顿时无预警从车上落下要砸向语涵。
    情急之下,靖容还来不及喊出声,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射动作。她连忙奔向语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地将人推开。
    「啊!」被奋力推开到一旁的语涵惊慌的叫了一声,过程中因为脚步踉蹌好几步进而导致脚裸拐伤。紧接在惊叫声后的声响,是令人心惊胆颤此起彼落的破碎声。
    倚靠汽车的二人听到声音快步上前,分别看跌倒在地的人,楚恆跑上前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气,呼吸心跳差点没停止,就连附近的路人都赶紧打电话报警却没人敢踏前一步询问情势。眼前画面是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玻璃碎片之中有一个人用双手紧紧护住头部,整个人俯卧在地,身上残留细碎玻璃碎片,手脚上都还有被碎玻璃割伤的痕跡。
    那人正是靖容。楚恆急忙靠近,地上的碎玻璃被踩得发出清脆声音,「靖容!怎么回事,听得见我说话吗?!」他急得说话都有些颤抖,差点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既担心又不太敢碰她,就怕对方身上的碎玻璃会造成第二度伤口,但一双眼焦急地不断巡看她身上哪里还有伤。
    靖容慢慢地将护头的手放下,惶恐的眼眸在接触到楚恆后才逐渐平静,脑袋有些眩晕,弱弱地开口:「我没事,语涵呢?她有没有事?」她忽地想起推开人后自己还不及闪过,片片玻璃就这么落在身上,让她根本来不及逃开,急忙双手护头。
    悦枫轻轻扶起语涵走向靖容,语涵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靖容我还好,只是脚扭伤而已。先送去医院吧!」她对现场的两个男人说。
    「嗯,楚恆,靖容就麻烦你了。」悦枫眉头深锁的点头,随后搀扶语涵上车。
    楚恆回过头轻声问:「可以走吗?」靖容没回答,只是双手撑地吃痛的想站起来,不慎一用力就身上的伤口就彷彿拉扯神经般的痛起来,让她大大抽了一口气,「嘶——」同时一阵强烈晕眩感向她侵袭,或许是玻璃掉落的衝击力过大导致眩晕。楚恆在旁边想伸出手扶之际,不料被她遏止,「不用扶我。」打算要再一次的尝试,靖容用力咬着下唇忍痛撑起身子,脚缓慢伸直站稳踏出第一步,身体只要一动她就觉得阵阵刺痛衝上脑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在踏出第二步的剎那整个重心不稳跌入楚恆的怀里。
    「你到底在逞什么强。」一句责骂夹杂着心疼的话语,他眼睛一瞟,双眼登时瞪大,因为在她的右脚小腿处有一大口子的伤口鲜血直流,比任何一处的都还要来的严重。
    听见那番话及看见对方视线所在处后,靖容平淡的说:「刚刚来不及收脚,直接被玻璃割伤了。」楚恆紧盯着那伤口,二话不说的一把打横将靖容抱起。
    她连忙惊呼:「欸!你……」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楚恆即刻打断话:「伤这么严重还说没事,等你上车天都亮了。」
    待人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楚恆油门一踩直接往医院开去。
    在急诊室的四个人,等医生护士看过处理后从医院走出来。
    「是意外吗?」悦枫问。
    其馀的三个人皆脸色沉重的不说话,「靖容,你觉得呢?」他首先问了她,虽然针对的不是她,但她是主要受害者。
    她抬头又撇开,「……我……不知道。」
    她知道,她潜意识不太想面对这令她难过的真相,所以选择了一个逃避的答案。
    【逃避,不过是因为你还对那个人抱有那么一点希望,即使对方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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