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锦云的指责敏娴并未出言解释而是愧疚地看着锦云一步一步离开她的视线之内。见她们走远锦翔便转头劝安慰敏娴:“母后,这些年来云儿心里的委屈积压得太久,今日得以发泄一时间口无遮拦,您不要往心里去。”
    “是啊,姐姐说的都是气话,母后,您不要往心里去。”锦洋也担忧地帮腔道。
    敏娴对他们微微一笑,让他们放心,然后缓缓走到锦溢面前蹲下抬手抚上他稚嫩的脸颊,温柔地笑着说:“溢儿,母亲知道你在皇祖母身边学得很乖巧懂事,母亲很欣慰,母亲听说姐姐这几年一直陪着你成长,十分关心你,乖,去看看你姐姐,陪陪她,劝慰一下她。”
    锦溢看着面前从未谋过面的目前显得有些生疏,轻轻地应了声“是。”便转身走了,敏娴心疼地看着他离开。
    看着锦溢走远后敏娴接着拿出一包软骨散递给锦洋让他去把这个粉末散发到城外的敌军兵营,以此退兵,锦洋恭敬地接过东西退下了。
    然后她又对着锦翔吩咐:“翔儿,擒贼先擒王,只要你轩月宫的人将叛军的将军抓了,其他人都是吃朝廷粮饷之人,还怕他们会不投降吗?”
    “母后,儿臣觉得我朝兵强马壮,平这小小的叛乱不足为惧。”锦翔眸色坚定地答。
    “母亲知道你不屑于用动用江湖力量,想正大光明与之一战,也相信你能打胜此战,可是战火一起,受累的是百姓,江湖力量可免百姓于战火之乱,何乐而不为?再者,这几年大烙屡屡与外邦打战,兵马也该元气大伤吧?对付叛军这些忘恩负义之徒为何不用江湖势力?何必伤了兵马的元气又祸及百姓。”锦翔听完不再反驳,领命退下了。
    花园里只剩他们夫妻二人,靖轩先开了口安慰她:“云儿的话你别往心里,她发泄出来便好。”
    敏娴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余晖无奈地“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不配做她的母亲。这一局我又输了,我一直以自己所了解的你对我自己下赌局,但是我都输了。当年我在翔儿的寿宴上提出要纳林巧为妃时就在赌你对我的爱,赌你会反对,结果那一局我输了,赔上了洋儿的腿和双儿的命;悬崖上我又再赌你会为我可怜的孩子作主,不会阻止我,结果你仍然选择包庇她,我又输了,差点赔上自己的命;我故意不安排人管云儿,因为我在赌你会守护她,因为你对她的宠爱是其他孩子比不了的,或许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你对她没有翔儿和洋儿那般严厉,你希望她被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而不是儿子们那样经历各种磨练,但我终归是输了,刚才我从她的泪眸里看到了恨,她,恨我们。”
    靖轩心疼地看着她劝慰道:“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们,我会用余生弥补你的,你就再信我一次,好吗?”
    敏娴摇了摇头,眼神坚决地看向他冷然地说:“我并打算再指望你,我回来是因为我的孩子们需要我,你这位当父亲的如果真想弥补他们就请尽可能让他们过得自在些,尽可能让他们远离那金丝笼和朝堂的纷争,让他们多过些舒心的日子。”敏娴说完便施展轻功快速离开了。靖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思了片刻便去书房了。
    宁淑担忧地紧随锦云来到她的房间,途中还示意侍女取来自己的药箱,锦云的脸此刻依然如同充了血般红肿得厉害,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几条细幼血丝,看来靖轩这一巴掌力道不轻,锦云的脸也一定十分痛,但她却倔强地忍住了,没有落泪。宁淑心疼地替她上了药,锦溢乖巧地在一旁陪着,宁淑一边替她上药一边安慰她:“父皇只是失手打了你,他不是有心的,你不要记恨他。”
    “是呀姐姐,我看得出来父皇他后悔了,其实我们四人当中,父皇最疼的就是你了。”锦溢见锦云没有哭,但也知道她很伤心,便关切地帮腔安慰她。
    锦云有些神伤地看向二人淡淡地说“我没事,嫂嫂不必费口舌劝慰,你怀有身孕,不能累着,先回去休息吧,药我自己上就可以了。三弟你也去休息吧。”
    “时间还早,我想陪着姐姐你。”
    锦云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对他说:“姐姐累了,想休息,三弟听话,回房去吧,晚点再来。”
    “好吧。”锦溢失落的走了。
    宁淑走前吩咐道:“你一个人好好静静,切莫胡思乱想。”锦云强笑地着对她点了点头。
    翌日早膳过后靖轩便同锦云和锦溢一起回宫了,经过昨日一事,锦云对靖轩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和往常一般不冷不热的话语中夹着疏远之意。三辆马车从太子府缓缓离开,向皇宫走去,太子领着全府上下在门口相送。
    三人回到宫里,靖轩吩咐宫人照看好锦云和锦溢,自己便回御书房处理政事去了。锦溢一回到宁孝殿的正殿就扑到太后怀里说:“皇祖母,溢儿回来陪您了。”
    太后揽着她慈笑着问:”溢儿在太子哥哥府上住得高兴吗?”
    “高兴,嫂嫂还带孙儿到街上逛,京城里的街道可热闹了!”
    “是吗?那为何不多住些时日?”
    “孙儿挂念皇祖母了,想回来陪陪您。”
    “真乖!”太后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小脸满意地说。
    跟在锦溢身后的锦云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礼,太后让她平身看到她仍然微肿的脸担心地问了她伤从何来,她有些为难地推脱答:“不小心碰伤而已,小伤,皇祖母不必担心。”
    旁边的锦溢却说:“皇祖母,是父皇失守打了姐姐。父皇真的不是故意的,您要劝慰姐姐。”
    太后疑惑地看向锦云问:“云儿?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父皇怎会失手打了你?”
    “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不该顶撞父皇的。”
    “这些年,你对你父皇的态度哀家也知道些,你已不是初次顶撞他,这次是因为何事竟惹得他失手打了你?”
    “皇祖母,真是孙儿的不是,孙儿知道错了。”锦云还是避而不答。
    锦溢便抢过话答:“皇祖母,母后回来了,姐姐是数落了母后父皇才失手打了她的。”
    太后听到敏娴回来了便看向锦云确认,锦云看着太后的目光不语,轻轻地点了点头。太后叹了口气对她说:“云儿,你父皇和母后的矛盾本不该让你小小年纪便受到牵连,孤单成长,可他们也有他们痛,他们也是不得已的,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如今这样他们也并不好过。如今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你就不要记恨他们了,好吗?”
    这些年锦云虽然不是住在宁孝殿但几乎每天都会到宁孝殿看一下锦溢,太后见她一人独住也额外关注她,这些年她也多亏有太后的照顾,和太后也比较亲近,至少比和靖轩亲近,她还是十分敬爱太后的,她不愿太后为此事烦忧却也实在放不下心结去面对父母,所以只能避答太后的问题说:“皇祖母,孙儿今日略感不适,先回宫休息了,孙儿告退。”说完便行礼告退转身离开了。太后见她刻意回避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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