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纯溪打完了人,心中的郁气才微微散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还不雅的歪倒在地上。
    她蹲下身子,伸手取出她嘴里的布团。
    常昭昭总算能出声了,开口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泪水决堤,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彷徨都要发泄出来一般。
    孟九黎微不可见的怵眉,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就是他的好姑母,孟氏最尊贵的女人,和她的女儿。
    简直,见着作呕。
    还不如那些市井泼妇。
    常昭昭哭的纯溪公主心都要碎了,她其实也烦,毕竟活了这几十年,她可没有掉过眼泪。
    她是尊贵的长公主,哥哥是皇帝,哪怕不是皇帝之前,也没有人会,没有人敢给她脸色让她受委屈。
    等常昭昭哭完之后,抽抽搭搭的,孟纯溪才看向孟九黎:“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过是带着女儿去护国寺上个香,竟然被人打晕掳到了太原来。
    不错,她还没有糊涂,太子可是被梁王家的那个小畜生给掳了,这里总不会是京城。
    不是京城,那就只有太原了。
    常玉潇出兵太原府,可没有瞒着谁。
    作为他的枕边人,孟纯溪再不关心朝堂也是知道的。
    孟九黎没有看她,而是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而后才开口道:“当然是请姑母来做客啊!你看,孤在太原,阿荀和阿辰也在太原,连驸马也在,再加上姑母和表妹,可就更热闹了。”
    孟纯溪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疯了,你挟持本宫来威胁驸马?皇帝可是你亲爹,你居然帮着两个贼子来算计自己的亲爹?”
    话毕,见孟九黎不语,她又继续道:“你是一国储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帝百年之后,你就是新的天下之主,尊贵无比,怎能和这些逆贼混迹一处。”
    孟九黎似乎很反感她这话:“姑母这话,全天下的人都懂,孤又怎么会不懂。不过,懂并不一定就代表能接受。”
    “你……”孟纯溪正要再开口,孟九黎已经起身:“好了,姑母一路辛苦了,先好好休息,很快,你就可以和驸马团聚了。”
    说完,根本不给孟纯溪再开口的机会,抬脚就朝外走去。
    姚宗望跟在他身后,出了院子才道:“殿下,你究竟意欲何为?”
    孟九黎回头看着他道:“自然是想要这天下,想要将原本属于孤的东西,重新,一点点的握在自己手里。”说完,看着他笑道:“你不觉得,有时候,一件事情结果远不如过程有趣吗?”
    姚宗望愣在当场,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比起府里的清风拂面,城北已经血流成河,成了人间炼狱。
    常玉潇以雷霆之势冲到了城门口,虽然在最紧要的关头被李茂拦下,却一剑穿透了李茂的肩胛骨,将其直接打落马下。
    若非孟璋来的及时,这第一回合他怕是不被常玉潇杀了,就是跌落马下直接被踩成肉泥。
    孟璋将他丢回马背上,提剑就朝常玉潇砍了过去。
    冷声道:“常驸马深藏不露数十年,今日大展拳脚,孟璋来领教一番!”
    常玉潇蹙眉看着他飞身欺进自己,手中的剑本能的迎了上去。
    孟璋,璋,孟氏宗族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人。
    不对,他不是孟家的人,若是宗族的人,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投诚了梁王。
    若是这样,那就是皇赐国姓,他只听过一则传闻,大楚开国至今只有一人……
    强者交手,最忌分神。
    他想的多了,自然就不能全神贯注的对敌。
    对手是孟璋,岂能容他一心二用,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孟璋那横扫的一剑就不是挑断他的发簪,而是切了他的脖子。
    他勒紧马缰一个回旋后退几步拉开了与孟璋的距离,一双浓眉蹙的越发的厉害了。
    “你是先皇身边的暗首?”
    孟璋冷冷的看着他,不置一词。
    对于先皇,对于暗首,他着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曾经先皇是他的主子。
    但是将他赐给了梁王之后梁王就是他的主子。
    最后,梁王将他给了孟良辰。
    所以,如今的他,只是孟良辰的下属。
    先皇也好,暗首也罢,都与他无关。
    他早就已经活到了阳光之下。
    并且,以后会一直这样活着,直到终老死去。
    后面马蹄声渐进,一道人影冲了过来,在孟璋身后不远处停下,片刻之后踩着尸体缓缓前行到常玉潇面前。
    孟良辰看着披头散发的常玉潇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啊,常驸马?”
    常玉潇看着他道:“孟良辰,皇帝待你不薄,你何必作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今日所造的杀孽皆因你一人而起。”
    “冠冕堂皇!”孟良辰一声嗤笑:“爷总算明白为什么常驸马你在尚了公主之后还能身居要职屹立不倒了。这话说的,刚正不阿,很合皇上心意啊!”
    这话一完,常玉潇脸色瞬间就变了,抬剑指着他道:“本将所言哪句有差,孟良辰,皇恩浩荡,对你已经多加恩泽,你狼子野心起兵造反,可对得起皇上这几年对你的拂照?你扪心自问,皇上皇子众多,他对哪一个有对你这般上心过?”
    孟良辰敛了脸上的笑道:“常驸马,饭可以随便吃,但是这话可不能乱说。爷不是三岁小儿,是非对错自己心里有章法,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皇上恩泽?当爷傻吗?若不是他步步紧逼不留余地,爷何至于从京城逃到太原。国法不外乎人情,都是孟氏同宗,相煎何太急?”
    “巧言令色,你父子若没有反意,没有贼心,何故有两万北戎军出现在京城外?”
    孟良辰道:“这叫防患于未然啊!能好好的活着,谁会想着去死啊!”话毕,往后一退道:“孟璋,拿下他 不要伤了他性命,长公主和郡主还等着他前去团聚呢!”
    常玉潇闻言眸子一缩,厉声道:“孟良辰,你敢!”
    孟良辰道:“做都做了,这会儿说什么敢不敢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落音,孟璋已经离开马背,如同一只狩猎的苍鹰一般朝常玉潇扑过去。
    自知心神已乱,无法再战,却不愿就此束手就擒,常玉潇弃马大喝:“撤!”落音,人已经飘出城门之外。
    他y既然要撤,孟良辰便重新拽了缰绳追上去。
    以功力传言道:“常驸马,来都来了,没有喝茶怎么就走了呢!”
    朝廷的人马随着他极速后退,后面的兵马紧追不舍。
    人马如潮水般朝北涌动。
    孟璋踩着人头借力在常玉潇身后紧追不舍。
    常玉潇心神已乱,哪里会是孟璋的对手。
    只可惜,他却不愿意束手就擒。
    不降便只能打,而后你死我活。
    以二敌一,胜负本就没有悬念。不出意料的,常玉潇被生擒。
    其实,若不是想留他性命,怕是根本就不用费这些功夫。
    活捉了常玉潇,回城的路上,孟璋突然开口:“二爷捉了长公主?”
    孟良辰摇头:“不是爷,是孟九黎。”
    孟璋一愣,半响才道:“九黎太子,果然是有些意思。”
    “是啊,有些意思,拿爷当傻子耍着玩呢!不过爷也确实傻,竟然当了一回棒槌差点信了他。”
    孟璋嗤笑,看了他一眼不语,脸上全是一种表情:你这话,我不信。
    孟良辰大笑:“孟璋,果然女人是水,一旦碰了之后,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啊!你瞧瞧,你现在的表情可是比以前丰富太多了。”
    孟璋的嘴角抖了抖:“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孟九黎摊牌?”
    “不急啊,他都不急爷急什么?他想玩就陪他玩玩好了,咱们这么多还玩不过他一个?想拿爷当他冲锋陷阵的利器,爷傻还是他傻啊?”
    孟璋:……
    怎么感面前这个是真的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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