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刚才那句话的触动中走出来,安浔又因为他下意识的这个动作感动了,两人向不远处立在沙滩上的大太阳伞疾步走去,这一路,司羽双手一直撑在她的头顶。
    细雨中安浔抬头看他,他发梢已经湿了,丝丝缕缕贴在额前,雨水顺着鬓角滑到下巴,薄唇紧抿……
    察觉到她看自己,司羽低头,轻道,“看路。”
    安浔恍然调转视线,半晌,心想,少女思春了,竟然想到了他的吻。
    大川几人已经到了伞下,安浔和司羽挤进去后,大川哀怨道,“司羽原来你暗恋的不是我而是安浔,还在车里偷偷藏人家的画。”
    司羽正低头用手扑头发上的水,听他这么一说,顿了顿,继续扑。
    安浔因为疾走小脸红扑扑的,见司羽不说话,大川又一副探究的模样,“那些画,都是他哥哥从我这买的。”
    大川恍然大悟,“这样啊,不过你哥也够大意的了,这么贵的画,就那么卷着放在车里。”
    这正是安浔疑惑的,难道沈司南喜欢到走哪带哪吗?
    司羽用t恤擦了擦脖子上的水珠,对安浔说,“这些画之前一直放在英国,后来我哥准备长期留在国内就让人带了回来,放车里估计是准备去装裱。”
    “后来你不知道就把车子开来了,然后好巧不巧的让那傻逼泡海里了,我怎么突然就不心疼车了呢!”大川嘟嘟囔囔补齐了后面的事情,摇头叹息,“这么多画,这么多钱,哎,这得多少钱?”
    “……一千多万吧,”安浔在旁边默默的说,“折扣价。”
    “……!”
    伞下的众人互相对视着,沉寂了良久,摇头感叹,他们竟然和两个千万富翁站在同一个伞下。
    还没感叹完,那边郭秘书就拿了伞和手帕过来,奉到司羽眼前,“快擦擦水,您要是感冒了我回去可没法交代。”
    司羽接过去就将手帕给了安浔,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郭秘书一看,扭头冲进雨里,“我再去找一个。”
    “小沈先生,那些画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如果修复不好,我们有信心告到他们倾家荡产。”这边郭秘书刚走,伞下就又来了几个律师。
    “你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说,画是要想尽办法修复的,这个没商量。
    安浔在一旁,默默的绕着手帕。
    “可以找那位画家再画几幅,想必都用不着先生您出面……”其中一个律师还想再劝,毕竟从画入手简直手到擒来,但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司羽沉了脸。
    不敢再说。
    几个律师心道有捷径不走非绕弯路,这是要考验他们还是怎么的,虽心有腹诽但面上却还恭敬着说好的,一定办妥。
    走时还多看了安浔几眼,似乎在说,我们都听到了,修复画都是为了你!
    其余人瞧这架势,才终于领悟到,司羽家不是大富大贵就是皇亲国戚啊,随便一个电话就来一堆律师,随便一个车里就堆着上千万的名画……
    大川在他后面嘀嘀咕咕,“司羽我看错你了,司羽你欺骗我,司羽你是怕我抱你大腿吗你跟我装穷……”
    司羽心绪不高,似没听见一样头都没回。
    赵静雅在他身后盯着司羽看啊看的,看的眼睛都有点酸了,半晌转头对青青说,“我怎么没追上他呢!”
    青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又过了半晌,“我是不还说要帮他找工作来着?”
    众人:“……!”
    雨虽然慢慢小了,但一直没停的意思,郭秘书送来几把伞,众人三三两两打着走回别墅,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斜坡上突然拐下来一辆车。
    是易白。
    副驾驶坐着向阳,笑得不可一世。
    大川怒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因为下着雨,易白没下车,降下车窗,对站在门檐下的安浔说,“我先回春江,咱们的事以后再谈。”
    安浔见到向阳就生气,毁了她那么多画还敢笑,索性对易白也不理了,转身开门准备进院子,却见安非跑出来,“这么多人,干嘛呢?”
    说着也不等别人回答三两步跳上易白的车子,“安浔我先撤了。”
    然后还不忘看了眼站在郭秘书伞下的司羽,瞧这长身玉立的英俊模样,怪不得安浔甩了易白,他笑眯眯对安浔眨眨眼,做了个守口如瓶的动作。
    安浔没理,转身进了院子。
    进去后还下意识的看了眼灯,开着的,放心了。
    白天时阿伦对她分析,说她回来时候灯关了说明小偷已经来了,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有动静很可能是小偷离开,所以中间这么长时间,小偷可能一直在房子里。
    安浔听的毛骨悚然,却不动声色的思考阿伦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里,她一定要报复回去。
    易白调转车头准备离开,向阳所在的副驾驶正好对着司羽,他降下车窗,耸耸肩笑道,“没办法,他们不敢拘留我,我要走了。”
    司羽看着他,淡淡的说,“会回来的。”
    向阳像听笑话一样,“那你等着吧。”
    晚饭是赵静雅和青青做的,还喊了安浔。
    安浔也没客气,毕竟实在太饿。
    下午那静默气氛一直持续到餐桌,最能说的大川也话少了,只是眼珠子一直在司羽身上转。
    几人吃吃饭瞄他一眼,吃两口又感叹一声,司羽似乎没什么胃口,吃的缓慢,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对他们探究的眼神视而不见。
    吃完饭众人互相推诿洗碗工作之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梅子领着李子涵,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梅子说找安浔,大川热情的把他们带进屋,笑嘻嘻的说着客人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梅子和安浔打了招呼,站在门口将一个用塑料袋缠了几圈的东西给了司羽,“我从路边捡的,认出来这照片上是你,就送来了。”
    不仅是司羽的,其他几人的都在,丢失的身份证整整齐齐的装在最普通的塑料袋里。
    梅子没做停留,带着李子涵匆匆走了。
    几个人大大舒了口气,兴冲冲的研究第二天的航班,抱怨着多请了一天假,回去要看老板脸色。
    司羽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护照,一圈一圈转着,一下一下磕在茶几上,轻微的咚咚声,和安浔心跳的频率一样。
    他视线一直停留在拿着遥控器乱调台的安浔身上,安浔终于无法再忽略他的注视,扭头看他,“想看什么节目?”
    电视上正播着巧克力广告,一对情侣热情对视着,广告词是纵享丝滑。
    脑中突然全是黑纱下光裸性感的他。
    他将护照放到桌子上,倚向沙发,说随便。
    安浔察觉到别人探寻的目光,看了眼司羽,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向了画室。
    众人的视线随着关上的门被挡在了外面,司羽并没看过去,而是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然后,起身走到了画室门口。
    众目睽睽之下,开门,进去,关门……
    上锁!
    第15章 惊世天才
    安浔察觉到别人探寻的目光,看了眼司羽,放下遥控器站起身走向了画室。
    众人的视线随着关上的门被挡在了外面,司羽并没看过去,而是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然后,起身走到了画室门口。
    众目睽睽之下,开门,进去,关门……
    上锁!
    最吵的电视机被关掉了,叽叽喳喳的大川也消了声音,安静的空间里,落锁的声音,清晰干脆。
    氛围太微妙,大川轻咳,忙招呼,“吃饭,吃饭,来来。”
    赵静雅怒道,“你有病吧,碗都收了还吃个屁啊!”
    说完转身蹬蹬蹬上楼了,其他人愣愣看着,大川一撇嘴十分委屈,“关我啥事啊,进安浔画室的有不是我,锁门的也不是我。”
    “你进去她就不生气了。”
    “我也不敢啊。”
    “怕安浔?”
    “怕司羽!”
    安浔在看昨晚的画,司羽跟进来她丝毫不觉意外,“锁门干什么?”
    他没说话,向她那走去,安浔伸手将画板转了过去,歪头冲他笑。
    司羽挑眉,“不给看?”
    “没画完。”
    司羽点头,伸手开始解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安浔水润润的眼睛左看右看,然后低头看画,“昨天到现在你只睡了一会儿,还可以吗?”
    “安浔,我明天就走了。”司羽将衬衫搭在画板前的椅背上,然后伸手去解皮带,因为下了雨,天气凉了很多,冲过澡后他便换了长裤,衬的腿又长了一大截。
    ‘啪嗒’一声脆响,皮带搭扣被解开,和刚刚门上锁的声音一样,震得人心弦乱颤。
    然后裤子拉链……
    安浔再次扭头看画,“没关系,我不是很着急。”
    “不是怕你画不完,我只是想在走的前一天,”他将长裤退下,安浔依旧低着头,他细细看着她,轻声道,“和你待在一起。”
    安浔转身去拿油彩,也不接话,过了好半天才平复心绪抬头看他,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一丝不挂。
    她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把落地窗关上,把厚实的布帘拉上,虽然后院几乎没人去,但保不齐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去逛一圈。
    那司羽可就成艳星了。
    想到这安浔忍不住笑了一下。
    “安浔,以后你若求人办事,不用说话,”司羽的声音从一旁的沙发上传来,“只要对他笑就行。”
    安浔正在帮他摆正黑色纱帘,顿了顿,终于忍不住问,“司羽,你有过多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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