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抬眼看她,黑色的眼眸闪着光,“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一个都没有过。”
    安浔转身回走,“实际上呢?”
    “确实一个没有。”带了丝笑意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一点儿都不信。
    “不信?”他像是能洞察人心一样,“司南没提起过我吗?”
    安浔坐到画板后面,“他很少提家人,我们只是泛泛之交,而且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我记得去年订婚他说他有邀请你。”
    他不提安浔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窦苗确实给她过一个请帖,不过那时候她忙着期末考试,便写了个邮件说明原因顺便恭喜他。
    “你那时候要是去了,”司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或许我现也用不着脱光了来诱惑你。”
    这人……
    这人!
    安浔使劲戳了戳颜料,心想谁会信他没有过女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大家似乎都睡了,可司羽依旧没表现出困倦之意,随着夜色深重,凝视安浔的那双瞳仁也越发幽深,“安浔,我是不是太急切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清风般温和的吹进安浔的耳中。
    安浔正从画纸上抬头看他,听到他突然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他坐在她不远处,灯光明亮,照射在睫毛上,留下小片阴影,说话间只有嘴唇微动,“我只对你这样。”
    “……”
    “这样费尽心思,撩拨。”
    安浔静默半晌,慢慢哦了一声。
    她一画起画来就会慢半拍,这个反应让司羽无奈轻笑,“没关系,慢慢来。”
    安浔边清洗画笔边嗯了一声。
    真是遇到遇到对手了,司羽心想。
    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对他喋喋不休呢。
    那样他会很高兴的。
    凌晨一点多钟,画室的温度随着外面的气温慢慢降低,安浔察觉到有点冷的时候,司羽依旧光裸着身子安静的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动未动。
    “你冷吗?”安浔本想问他需不需要开暖风,但见他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的脸色,不免想歪,下意识低头去看纱帘下的胯部,想知道他是不是‘失礼’了,“或者热……?”
    司羽说都还好,但声音比之前沙哑了不少,他自己也挺意外,低头轻咳一声,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太好。”
    安浔放下画笔,走过去探他的额头,有点热。
    两夜没睡好,白天又淋了雨,当然会生病,安浔不免有些自责,她拿下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刚想离开,却被他伸手环腰抱住,脸顺势就埋在了她怀中,“安浔,我感冒了。”
    安浔怔怔地站着,不知道手该放哪里,“嗯。”
    “安浔,让我传染你吧。”抱着安浔腰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本来就闷闷的,脸藏在她怀中更加闷了。
    安浔继续怔怔地,什么叫传染给她,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你离我远点,别让我传染你吗?
    安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似安抚“我去给你找药?”
    司羽点头,松开她,安浔刚舒了口气,他突然伸出手指勾住她围在身前的咖色围裙,微一用力将她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压下她的脖颈,他微一抬头,便亲到她的嘴。
    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很容易让他吮到舌尖。
    安浔懵懵的半天才能思考,不是刚说的,慢慢来吗?
    他的力气很大,安浔被他拽进了怀里抵抗不得,他的舌尖微烫,烫的安浔心都热了,她轻轻挣扎着,他却愈发放肆,手顺着t恤下摆伸进去,碰到她软软的腰,软软的小腹,软软的胸……
    单手覆盖住,那么修长的手指,竟无法全然掌握住。
    安浔惊醒,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却不小心一下摔到了地毯上。
    司羽起身去扶,安浔突然低低轻呼一声,随即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住他,“你……别让它靠我这么近。”
    沉沉的轻笑声,还有沙哑到几不可闻的一句抱歉。
    然后,画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无声,窗外院子里有风的声音,还有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细雨声,然后是近在耳边淅淅簌簌的布料摩擦的动静。
    随即便有微热的手心覆上她的手背,被攥紧,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安浔睁开眼,见司羽穿上了长裤,正蹲在她身前,他轻吻她的手背,再次说,“我很抱歉。”
    他的眼睛是带电的。
    安浔努力移开视线,轻轻抽回手,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给你找药便走了。
    司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乎在考虑着该如何对她,她简直比《神经解剖学》还让人伤脑筋。
    但终是觉得头痛无力,便又坐回了沙发。
    安浔回来的很快,别墅很久没人住,药也早已经过期,她只端了杯热水。
    可是此时的司羽已经安静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似乎十分疲惫。
    她拿了软垫垫到他脑后,将他的腿搭在脚踏上,看起来舒服很多,随后洗了凉毛巾搭在额头帮他物理降温。
    就这样摆弄了他这么久,他也没有醒的迹象,依旧睡得沉沉的。
    安浔看着他,戳了戳他带着红晕的脸颊,明明很困,却还硬撑。
    司羽这一觉睡的很不舒服,醒来的时候还发了汗,浑身湿腻腻的,而安浔,正坐在沙发边的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哭了?”他摸了摸她的脸,哑着嗓子,不知是不是故意调侃,“别担心,只是小感冒。”
    安浔揉揉眼睛,“熬的,”说着站起身把不远处的画板转了过来正对他,“画完了。”
    司羽轻笑,“难道改画睡颜了?”
    说着说着目光便被画全部吸引去,包括所有的注意力。
    他看的目不转睛。
    画上的人,如王者一样坐在花纹繁琐的复古沙发中,额前几缕不羁碎发,一双眼睛漆黑深邃,似笑非笑,似乎有着攻击性又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缱绻,身后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黑夜中有着影影绰绰的绿植隐匿其中,窗边透明黑色纱帘飘荡在空中,线条舒展优美,还有他腰腹部的黑纱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隐没在漆黑一片的胯中,还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黑纱下伸出,随意的敞开踩在地毯上……
    画中人,俊美,神秘又撩人。
    什么都没露,却让人血脉喷张,意乱情迷。
    司羽良久良久后才将视线移开。
    他看向安浔的眼神,闪着幽光。
    半晌,“司南说的对,安浔,你是个天才。”
    第16章 汀南丝雨
    司羽良久良久后才将视线移开。
    他看向安浔的眼神,闪着幽光。
    半晌,“司南说的对,安浔,你是个天才。”
    安浔听多了这样的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但他的赞美,不一样。
    和别人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种喜悦,比让挑剔的教授满意、让严格的祖父表扬还要强烈很多。
    有点飘飘然,该怎么控制要起飞的心情。
    “取名字了吗?”司羽问。
    安浔点头,指了指右下角,“那里。”
    很不明显的小字,有画的名字,有作者的签名。
    《丝雨》
    ——安浔
    他喜欢这个画的名字,他更喜欢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
    “安浔,画给我怎么样,随便你开价。”司羽转头看他,似乎是睡饱了,在晨光下,眼睛熠熠生辉。
    安浔娇俏一笑,他喜欢这幅画的样子让她很满足,“不,这是我的私人藏品。”
    司羽难得见她神情调皮,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好吧,你会展出它吗?”
    “还没想好,”安浔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会介意展出吗?”
    她对它的满意程度甚至超过了《犀鸟》,它应该惊艳于世,但她又有点舍不得将它公之于众。
    “全权由你支配,安浔。”他并没有表态。
    他不希望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任何的为难。
    “我觉得,这画要是展出,应该会火一下,那么,你可能会受到追捧,”安浔手指轻抚着画板边缘,抬眼看他,“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司羽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哦,这样啊,这样安浔就会有很多情敌了。”
    安浔,“……”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太阳悄悄从海的那一边露了头,安浔用布将画遮起来后,两人各自回房。
    司羽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了汗体温就恢复正常了,冲完澡再下楼时,大川几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司羽坐到餐椅上,接过大川递过来的筷子,随口问道,“安浔呢?”
    大川扫了其他人一眼,眼珠转上两转,嬉皮笑脸道,“哎呦喂,这还是我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司羽吗?一会儿看不到就找。”
    司羽抬眼看他,“邵川,下午去机场不如你自己走?”
    “刚才开车出去了,说很快回来,这都老半天了估计这会儿也快了,如果您着急我可以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去门口迎接,小沈先生,我的回答您可否满意?”大川说话本就利索,一着急,结果语速更快了,听得众人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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