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媛把手机放回去不久,贺言就匆匆过来了。
    他拿了手机也没立刻走,关怀了一句:“精神可好一点了?”
    “还是有一点点晕,再休息一会就好了。”祝媛淡笑着回应。
    两人间你来我往的,看起来分外和谐,只是当事人才能感觉出,他们之间萦绕着的那顾淡淡的疏离。
    贺言没话说了,嘱咐了一下“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
    他倚靠在重症监护室外,四周很安静,只有医护人员偶尔经过的脚步声,这样的沉寂给人无形中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总觉得,不知道哪一刻就会从某个病房里推出来个盖着白布的病人。
    他的母亲,最后的那段日子,便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也是自己陪着她走完了人生中的最后一程。
    许是迁怒,他很讨厌满目的白色,以及藏在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每每踏足此地,便觉遍体生寒。
    也不知道祁怜起来了没有,想起她来,贺言便觉心中热乎了一些,也觉得时间似乎不那么难挨了。
    祁怜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法正常的运转。
    以至于在手机响过三十秒以后,才让她注意到。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直接挂掉的,又觉得那样好像就暴露了自己心情极度不爽的这个事实。
    “嗯。”她接通以后,就只发出了这么一个单音节。
    贺言没察觉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味,只道是还没起床,所以各位懒怠些:“睡了这么久还不够,还不起床吗?”
    “没啊,我已经起来一会了。”祁怜抱着胳膊,远眺着从落地窗外的风景,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贺先生,你注意过窗外的景色吗?我看见了,很漂亮,但是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贺言微怔了一下,带着笑意回答:“少了一个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这两天你别回去了,就住我那,等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就会回去的。”
    祁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有些不真实,“嗯,我知道了。”
    不愿意挂电话,却又没什么话好说了,气氛莫名的沉寂下去。
    贺言忽然想起:“我点了东西送过去,你尝尝看,还合胃口吗?”
    祁怜回头看了眼摆在桌面上的,早就已经消散掉热气的食物,轻轻的嗯了声:“尝过了,味道很好。只是现在,已经凉了。”
    她顿了一会,欲要再说些什么,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贺言急匆匆的说了句:“那就先这样,你好好休息。”
    “嘟嘟嘟”,祁怜握着陷入忙音的手机,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后来才对着话筒说了句:“再见。”
    这个周末过的甚是无聊,她本就没什么朋友,所以也就没什么机会出去聚会,加上自己又不是喜欢到处走的人。
    这个双休日,她便真的一直窝在贺言的公寓里,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就看着窗外的景色度过,到了晚上就早早的上床睡觉,跟个空巢老人似的过活。
    只是啊,纵使那窗外的景色再好,那扇落地窗有多大,起初看时觉得新鲜也漂亮。
    待看久了之后,便觉得也不过如此,一动不动的景象,即使再美丽也好,两天过去了,也该让人产生审美疲劳了。
    祁怜一直在那间公寓里留了两天三夜,一直没回家,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被洗干净挂在阳台上,其余时间就从贺言的衣帽间里随便拿了件出来穿。
    不是连回趟家的时间也没有,是怕他跟那天早上一样,算着时间匆匆的回来一趟。
    倘若自己恰好不在,那岂不是难过?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一,贺言一直没再回来过,也再没半点消息。
    祁怜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上班就该迟到了。
    她转身去了阳台,把挂了两天的衣服收进来,又剥掉身上宽大的男士衬衫,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衣服套了回去。
    照了照镜子,伸出两根食指抵在两边嘴角,微微往外一抹,拉扯出一个微笑。
    苍白而素净的脸,顿时增添了一分明丽。
    “不错。”
    祁怜对着镜子点点头,自我肯定了一句,转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到了公司楼下,意外的碰上一个——同事?酒友?
    麦穗踏着风朝她走过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意,却难得的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你这一身衣服到底要穿几天?秘书处的人工资有那么低,让你多置办两套衣服都不行?”
    虽然这问侯,似乎有点不太中听吧,祁怜这么想着,回以一个微笑:“麦总监早,您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要一起去买杯咖啡提提神?”
    对方的脸上已经细细的扑好了粉,却仍旧遮不住那脸上的疲惫之色。
    祁怜只当对方是工作太辛苦,完全没想到是那场酒留下的后遗症。
    “谢谢,不必。”麦穗毫无感情的回了句。
    她凑近了几步,仔细的端详着祁怜的脸,脸上似有探究之色:“你……”
    “我怎么了?”祁怜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想要往旁边挪挪,却被对方掐住了脸。
    她脸上的肉都被挤在一起了,说话也有点含糊不亲:“麦、麦总监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麦穗死活不松,看了好一会,似是自言自语着说:“怎么你就一点痕迹也没有?怪不得我是姐姐,岁月不饶人。”
    “什么?”
    祁怜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没事。”麦穗终于松了手,抬了抬下巴,忽然说:“来,再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哈?”祁怜目瞪口呆,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姐姐?”
    麦穗满意的点点头,低头在包里掏啊掏的,结果掏出一小块巧克力,往祁怜手里一塞:“真乖,给你吃的,不用谢。”
    祁怜有种小时候被怪阿姨摸了头,然后被塞了一块糖,警告自己不许回去告父母的熟悉感。
    难道是那顿酒喝大了,对方醉得不清,到现在还迷糊着?
    麦穗走了两步,发觉对方还站在原地没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声,语气不善:“还杵在门口干嘛?挡路还是装门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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