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丽泪眼婆娑的把丈夫和公公婆婆送上火车,满怀惆怅的开着车去公司上班,途经百味馄饨老店时看见独狼坐在店里和几个人吃早点。那几个人又和周围几桌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显然都是一伙的。她心里一动,把车靠边停下,装着买早点的模样向店里走去。独狼明知道她进来却故意侧身低下头。她也装作没看见,背对他坐下,脆声说:
    “老板,给我一碗清汤。”
    店里几桌人对她进来毫不在意,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着话,其中一人说:
    “绍堂哥气的要死,血压飙到二百多。昨天露萍嫂子叫女儿女婿把他送到县医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摊上这种事,没被气死就算万幸,真是道德败坏、家门不幸。”一位稍微年长的人说:
    “这要是在过去会被浸猪笼。”
    他隔壁桌一个人说:
    “海子自小聪明伶俐、善良厚道,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定是那女人是狐媚子投胎,欺骗龙豹大哥不说又来勾引海子。依我说,先逮住她好好教训教训。”
    另一个人摇头反对:
    “你以为是在我们乡下呀,这是在市里,随便抓人犯法!人家可以告你绑架,听说这个刑还判的还挺重。”
    “唉……真是丢尽林家人的脸。可龙豹家里的却不闻不问,林雄林惠也跟没事人一样。叫他们来他们却说与自己不相干,怎么说那孩子也是他们弟弟啊。”坐在邹丽身后的一位中年人说:
    “就是看在他死去的爸份上,他们也该伸手管管。要是龙豹大哥还活着,哪会有这种事发生。”
    “我还是认为坏就坏在那女人身上,”先前那人又说:
    “我们不抓她,但去她家闹闹总可以吧。让左邻右舍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看她还有脸呆下去不?”
    坐在他身边的人点着头道:
    “对,对,只要把她赶出龙江市,海子就会回头。”
    其他几个人也都点头附合。
    邹丽边吃着清汤边拿着小镜子理着眉毛和头发,借着镜子把一干人看的清清楚楚。结合这些人和自己丈夫的话,立刻明白黄琳凤和刘明霞要对龙豹公司下手。要是搁在以前,她问都不会问,甚至还会推波助澜。但现在她觉得似乎要做点什么才好,因为荷花对她和她奶奶很不错,还有三帅家的月梅姐,跟她也亲热的很,而桑颖又是她们的妹妹。
    这件事管还是不管?装着没看见,自己良心上好像过不去。管,又对不起自己的好姐妹。好在邹丽是杀伐果断的人,犹豫片刻后就结帐走出店,在车里果断拨通邵国华的电话:
    “邵总,刚才我碰到一件有趣的事,大概有十三个林龙豹老家的亲戚准备找林海晦气,独狼也跟他们混在一起。你老婆不是在那上班嘛,叫她注意点安全哦。还有让你老婆别去林海家玩,这些人准备闹到他家里去。”
    她心想:你邵国华跟凤儿姐感情也深得很,该怎么做那就看你自己去掂量哪头重哪头轻。
    邵国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带着荷花、胡丽娘和两个孩子出门,没有丝毫考虑,扭头就说:
    “你们今天别去上班。”
    荷花问:
    “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要我们上班?”
    “林家人已经知道林海和桑颖的事,正要去公司和他们家闹。这种家务事说不清理,搞不好还会来蛮的。你们避开点好,也叫林海夫妻俩躲起来,别吃现亏。”
    荷花听着有些害怕,忙说:
    “我这就给桑颖打电话,让她先去月梅姐家,别把孩子吓着。”
    胡丽娘道:
    “这帮人真是吃饱饭没事干,林海和桑颖好端端的碍他们什么事!我不躲,你把我送到公司。”
    荷花听丽娘要去公司,她的胆子也大起来,一边拨着号码一边说:
    “是啊,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既然领了一份工资就要去上班。何况我们还是监事,公司有事更要在场。”
    邵国华暗叹一声,没再劝她们。荷花打完电话后说:
    “小螃蟹说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他和桑颖不但不躲,还会一起去公司。”
    胡丽娘问:
    “那毛毛呢?他们不会傻的把毛毛也带到公司去吧?”
    “怎么可能,”荷花回道:
    “他们把孩子放在大姐家就过去。”
    国华把两人放在龙豹公司门口,叮嘱一句:
    “你们俩小心点,别跟他们来蛮的,尽量讲道理,我把孩子送到学校就过来。”
    荷花听他也要来,心里更加安定。忽想到他还要去见老师,忙说:
    “你别急着来,先见老师再说,免得她有意见。”
    邵国华点点头,把车开到学校。想着和对方家长见面还不知要耽误多长时间,心里又放不下荷花她们,便拿起电话想叫凤儿过来帮他顶顶,谁知凤儿一接电话就嗔怒:
    “你昨晚几点走的?醒来找不到人,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要不是从望远镜看见你在阳台上出现,我都要给你逼疯。”
    邵国华是凌晨四点多钟溜出来的,走的时候见凤儿仍在甜睡,就没忍心叫醒她。现在一听她怒火高涨,吓得连话也不敢多说,连忙压低声音哄道:
    “我有早锻炼的习惯,见你睡得跟小猪一样甜美,就没忍心叫你。所以现在才打电话给你,看你醒来没有?”
    凤儿心里好受些,娇声说:
    “你还真当我是猪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我马上就到公司。”
    “到公司也要注意多休息,没事时就练练我教你的心法。昨晚疯那么久,体力会透支,要尽快补回来。”
    凤儿脸一红,啐道:
    “你就是一头狼,我要进车库,不跟你说啦。”
    邵国华放下电话,见小宝和秀儿都瞪着眼睛望他,心里一惊,以为两个孩子听见他的话,忙遮掩说:
    “我是给你们娘打电话,看她进公司没有。”
    小宝说:
    “再不进去就要迟到啦。”
    秀儿道:
    “迟到要罚站,因为你老打电话我们才罚站,你得替我们站。”
    国华呵呵直笑:
    “还早,你们没看到门口还有一大群小朋友吗。”
    两个孩子领着他往学校里走,却被一位高年纪的值勤班干部拦住。这位扎马尾巴的小姑娘,抬手敬个举头礼,清脆地说:
    “叔叔,你不能进去,送孩子上学只能到校门口。”
    邵国华看到她那样子,就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老师的话就跟圣旨一样,自己去执行时还有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就跟眼前这孩子一模一样。他不由地微笑,和颜悦色地解释:
    “我是去见他们班主任,一年纪一班的冯老师,是她叫我来的。”
    “小宝爸爸,”正巧冯老师上班经过,走过来笑眯眯地问:
    “邵玉宝和邵玉秀没跟你说清楚吗?是约好下午五点钟见面。”
    小宝嬉嬉道:
    “我忘记说几点。”
    秀儿叫道:
    “我也忘记了。”
    邵国华摇着头叹着气,瞪着眼对一双儿女连疼带爱地训斥:
    “你们两个小糊涂蛋,嫌你爹不够忙是不是,快进去上学。”接着又满脸堆笑地问冯老师:
    “这俩孩子是不是很淘人?您多费费心,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冯老师笑道:
    “还好,还好。小孩子进学校都有个适应过程,他们表现还算不错。我现在要去上课,下午再聊。”
    “好!好!您辛苦。”
    邵国华毕恭毕敬地目送冯老师背影消失后才转回身,一路小跑地回到自己车上。车子一发着,就“轰”的一声飞出去。他心里着急,不知道荷花她们那边会怎么样?
    国华一离开,荷花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忐忑不安地问胡丽娘:
    “二姐,你怕不怕?’
    “什么场面我没见过,还怕十几号人来闹事!待会儿你站在边上,看我怎么对付。”
    “他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你又没三头六臂,万一犯起浑来,一个哈欠就把你打倒。我老公说过,不能吃现亏。”
    两人边说边往电梯里走,忽听一个人在外面叫嚷:
    “等一下,等一下。”
    保卫处的彭处长气喘吁吁的跑进电梯,见两位顶头上事在里面,忙恭恭敬敬地问好:
    “罗监事早,胡监事早。”
    胡丽娘瞅一眼他的大肚子,眉头一皱:
    “你要加强锻炼,二十几岁小伙子,跑几步路就喘的跟牛一样。真要是公司有事,还没等开打,自己就能把自己憋死。”
    荷花脑中灵光一闪,喜滋滋地娇叫一声:
    “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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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律》
    清代·秋瑾
    漫云女子不英雄,万里乘风独向东!
    诗思一帆海空阔,梦魂三岛月玲珑。
    铜驼已陷悲回首,汗马终惭未有功。
    如许伤心家国恨,那堪客里度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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