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萧传贵从未见过的疯狂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强烈的节奏,劲爆的让人听不见对面人说的话。要是想说什么,只能扯开喉咙喊叫。灯红酒绿中,充满尖叫和嚎笑。闪烁的灯光照射着一群狂扭身体的年轻男人,他们是舞场上的狩猎者,也是舞场中的猎物。妖娆性感的女人刻意展现自己柔软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用轻佻的语言吸引男性的注意。冷峻的男人,带着色迷离的目光,从中搜寻适合自己的那一位。
    传贵也是很会玩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获得荷花的芳心。早年他在广东打工的时候,也跟工友一起去过迪斯科舞厅。那时候的人虽然也会摇头晃脑,在狂舞中发泄情绪、释放压力,但要比现在的人斯文多。瞧旁边那家伙,见到女人就直白露骨地说:
    “美女,约吗?”
    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勾搭,那女人还偏偏同意。迷朦的灯光,醉人的芳香,使得荷尔蒙激增啊。
    胡丽娘把传贵安顿在一处角落,又要来十多瓶啤酒,她拿着酒瓶,随着节奏舞动,时不时跟传贵碰一下瓶身。终忍不住舞池的诱惑,尖叫道:
    “土包子,你坐着别动,看我怎么去勾引小白脸。”
    美丽而妖娆的她,风情万种地挤进舞池中的人群。曼妙的舞姿很快吸引一群眼放绿光的狼,在她身边挨挨蹭蹭,时不时来点身体小接触。
    看到一群男人围着丽娘,传贵在吃味中竟然有些兴奋。鼻腔的香水味,满眼的黑丝袜,紧绷的匀称美腿,刺激着他放松的神经,让情s欲步步高升。
    一位秀气的小伙子窜到丽娘身边,尖声尖气地喊:
    “嗨!美女,又见面了。”
    胡丽娘一瞧,正是豪车上那个男人。她摆手示意,打声招呼:
    “嗨!帅哥。”
    那男人色授魂飞,勾起兰花指抹一下额头流海,带着点娘娘腔说:
    “你老公没和你一起来?哎呀,我知道啦,他就是来了也没办法玩。”
    若是以前胡丽娘肯定会逗逗他,但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其妙地对眼前这个人很厌烦。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竟然在她眼中变得磕碜的很。比起那个土包子,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扭头朝传贵坐的地方看去,却发现有位女人在与他搭讪。这女人有着一头蓬松爆炸式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能看见质感光泽的紧身衣,喷火的魔鬼身材,彰显出狂野的性感美。
    看到女人坐到萧传贵身边,又拿起她买来的酒跟传贵碰一下。胡丽娘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暗骂这土包子还真有几份魅力,拐着脚都能哄骗小姑娘。
    那名年轻人顺着丽娘的目光也看到传贵,吃醋地说:
    “你老公挺能干,连小辣椒都能泡上。你要看紧点,被小辣椒看上的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他是我哥。”或许出于一种报复心理,但也可能是胡丽娘要告诉传贵她也是有魅力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勾个小指头就能让男人趋之若鹜。所以她准备勾引这个小白脸,气气那个土包子。
    存上这份心后,丽娘像是换了一幅面孔,娇中带媚,媚中带妖地问:
    “那个小辣椒是做什么的?”
    “她呀,是正广集团的千金小姐,身家差不多过亿。”年轻人听到她两人不是夫妻,眼睛又放出光来,在介绍小辣椒的同时,也不忘记给自己打打广告:
    “他们正广集团和我们东方集团是合作单位,最近我爸经常派我跟他们接触,准备共同出资买下南山县几座荒山。那些山看似荒凉,实际上富含陶瓷行业必需的高粘土。如果这个项目拿下来,赚个几千万没问题。哦,我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小白龙,是东方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你叫什么名字?”
    胡丽娘吃吃笑道:
    “你叫我小丽吧。”
    小白龙以为能把丽娘勾上手,轻佻地说:
    “小丽你长的真漂亮,妖艳中夹着高贵,活泼中含着野性,娇柔中透着精明,真是实足的小妖精。你把我的魂勾走了,打算怎么赔我呢?”
    胡丽娘对耳边的这个乌鸦,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得远远的,嘴上却故做矫情地说:
    “我是穷光蛋,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能陪你什么呢?”
    “把你赔我好啦,咱们男才女貌,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你若跟着我,冬天我带你去海南度假,夏天到哈尔滨去玩。国内不愿意待,就到欧洲去散散心。”
    胡丽娘心里直反胃,暗骂:“你个油头粉面的娘炮,不就是想跟我一夜情嘛,还整的跟情圣似的。没上手你是什么屁话都能说,一旦得手,估计老娘找你尸都找不到。既然惹到老娘头上来,合该你倒霉,不让你出点血,我胡丽娘算是白混了。也不知他说的荒山是真是假,得好好套套他的话。”她略带荡意地媚笑:
    “我可不敢答应把自己赔你,要是我哥看不中,我答应也没用。”
    小白龙嗤之以鼻:
    “都什么年代,父母都做不了主,你还受你哥来管。”
    “我们家就我哥说了算。走,咱们去瞧瞧他们两个在干嘛。”
    萧传贵被夜总会的气氛所感染,但他没法到舞池里去蹦跳。看着胡丽娘被男人揩油,心里直冒火,索性懒得去看,拿着一双手,伸出两个手指点在桌面上,自得其乐地随着鼓点舞动,像极了两个跳舞的小人儿。却没想到把小辣椒吸引过来,娇滴滴地问:
    “帅哥,能请我喝瓶酒吗?”
    传贵收手笑道:
    “请随意。”
    一般人绝对会说“能与美女共饮,不胜荣幸”之类的话,他却是一句不冷不热的“请随意”,顿让小辣椒产生联想:“难道我在他眼中魅力不够吗?”再看他剑眉星眸、神清气朗,不像某些小娘炮,看似俊美无涛,却没一点落落大方的男人味。也不似那赤条条的蛮汉,威猛有余,却失了淡定优雅。这男人自有股清新俊逸的韵味,挺鼻薄唇的潘安相貌,在温文尔雅中又气宇轩昂。
    小辣椒暗道声好个风度翩翩的佳人儿,径直坐下来,拿起酒瓶就跟传贵攀谈。在这种氛围中,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容易拉近,特别是互有好感的男人和女人的距离。等胡丽娘过来时,传贵正教她用手指跳舞。
    传贵的手掌很大,手指粗长,骨结分明。长年累月的待在室内,让他的手洁白雅净。而经常的手上劳作,又让他的手充满力量的美感。胡丽娘是第一次发现传贵竟然有这样一双让人心动的手,温暖、有力,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光看着就给人安全感。
    可这只带有魔力的手,正引领着一只如同象牙般洁净的小手,这只滑若凝脂的手纤纤细长,秀美的让胡丽娘都妒忌。两只手掌,四根一大一小,一刚一柔的手指,在桌面上进退有度,配合默契。或弹指飞舞,或相互缠绕,既表现出明快的动态美,又有一种幽默诙谐的乐趣。仿佛是小人国里跑出来一对金童玉女,踩着强烈的节奏,舞动起一遍欢乐。
    传贵带着小辣椒玩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胡丽娘已经来到身边,气的丽娘想用刀把那只手剁去。她重重地咳一声,才把一对神飞色舞的人从痴迷中惊醒。萧传贵笑眯眯地问:
    “怎么不跳了?”
    胡丽娘往传贵身边一挤,开瓶啤酒咕嘟咕嘟几口喝下去。打个酒嗝说:
    “太累,休息会。”
    传贵对紧随而来的小白龙并没有印象,疑惑地问丽娘:
    “这位小伙子是……”
    “哦,是我新交的朋友,他说要我跟他成一对。”
    小辣椒吃吃直笑,开瓶啤酒给小白龙,调侃道:
    “小白龙是出名的情圣,没有哪个女孩子不说他好。”
    “我是真心的。”小白龙喝一口啤酒,故做深情地说:
    “整个夜总会里有几个能比得上小丽,她是这儿的月亮女神,也是我的女神。小丽哥哥要是不反对,我想和她正式交往。”
    胡丽娘怕传贵说出不好的话来坏自己的好事,她暗中抓着萧传贵的手捏了捏,故作扭捏地说:
    “哪有你这么说话直接的人,咱们是来玩的,又不是来相亲。大家相识一场是缘分,我提个建议,咱们来玩个小游戏,输的人奖酒一杯。”
    小辣椒把酒瓶拨拉一圈:
    “没酒了。”
    “这么大的夜总会还怕没酒卖吗?”胡丽娘站起身娇笑:
    “我哥脚不方便,我去跑跑腿。”
    “哎呀,怎么能让女士跑腿呢,”小白龙满脸堆笑,献着殷勤:
    “我来,我来。”
    胡丽娘有心要他破财,本就没打算去买酒,既使小白龙不这样说,她也有法子让其乖乖就范,除非这家伙视钱如命连脸皮都不要。她凤眼含情,给小白龙送上一个秋波,娇滴滴地说:
    “我哥刚从国外回来,一时还喝不惯国内的酒,要是有人头马或马爹利白兰地就拿两瓶,如果没有,就拿芝华士或者田纳西威士忌,如果还没有,百加德也行。不过这酒有点贵,还是我去吧。”
    胡丽娘在酒吧里卖过酒,哪些酒贵哪些酒便宜她心里有数,张口即来。但却把小白龙和小辣椒糊的一愣一愣的,心想又是出国又是好酒,看来这兄妹俩背景很深啊。尤其是小白龙,更是深信不疑,因为一般人哪敢拿拐杖去打他的豪车。心想:这个妞要是跟自己门当户对,说不定对自己事业有帮助。他却不知传贵根本不知道车子好歹,勾着兰花指,阴柔地笑道:
    “瞧不起我是不,几瓶酒还能把我喝穷啦!”
    萧传贵背着人狠狠瞪胡丽娘一眼,那点吃醋的心荡然无存,轻而对她的胡作非为是恼火的很,暗怪她:你在家捉弄捉弄我也就罢了,出门还要去撩拨别人,非得惹出是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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