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
    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
    她很意外他的出现。
    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
    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
    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
    “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
    “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许小姐知不知道,今晚你的打扮很诱人。”
    他的目光直白坦荡,眉眼漾起不羁的笑,尔后贴在她耳边说道,“我真想在这办了你。”
    他的声音不小,至少两米内的人都听到了。
    许知意气的发抖,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顾西洲明显一怔,舌尖故意触及她皮肤的纹路,在她手心里留下一团濡湿的缠绵。
    许知意气急败坏要收回手,却被他快一秒牢牢握在手里。、
    “你的手真香,我有些嫉妒沈少帅了。”
    “你混蛋。”许知意力气不敌,手抽不出。
    “哦,还有吗?“他不以为意,得寸进尺细细摩挲那嫩白的指尖。”还有吗?“
    “你无耻。“
    “再说点我不知道的。“他一脸无赖相。
    “你,你很丑!“许知意咬牙恨恨道。
    他一怔,眼角的笑意一圈圈漾开,“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许知意气馁,干脆闭嘴,他又开口,“今晚这一出英雄救美,许小姐打算怎么谢我?”
    “顾老板不是帮我,是害我,我男人就在旁边,让他误会了我会有好下场吗?”许知意满脸冷淡。
    “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他惩罚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几秒离开后,手又伸向天花板,两指捏住了什么东西对准了吊灯,风流又痞气,“你惹恼了他,回去再讨好就是了,再狼狈,也只给他一个人看,但若今晚我不出手,以后在这南城,许小姐还能抬得起头吗?”
    许知意认出他指间分明是她戴的珍珠耳钉,还是沈岳桓送她的。
    “那也轮不到顾老板。”她伸手抢夺,却被他侧身避开,她却顺着重力扑进他怀里。
    “许小姐才见我三面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吗?“
    许知意面红耳赤,想离开却被他箍的更紧,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这时,突然出现的一团黑影笼罩在两人上方。
    “顾老板,不喝一杯吗?“来人的声音不急不躁,不冷不热,却暗藏杀机,许知意一僵,冷汗也落了下来,那声音分明是沈岳桓的。
    “沈少帅怎么突然有兴致找我喝酒了,您这不是自降身份吗?“顾西洲讽刺道,他没抬头没起身,托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抽离的打算,轻视的意味越发明显。
    “这要问顾老板怎么偏偏喜欢动我的?“沈岳桓濒临爆发。
    “偶尔看到心痒的人,忍不住想插手。“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脸上,饶有兴趣打量她。
    “许小姐考虑考虑,要不从今天开始跟了我吧?“他抬手轻抚她早已空荡荡的耳垂。
    许知意狠狠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她低头瞧着沈岳桓不断起伏的胸膛,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到他眼中遍布的怒气。
    顾西洲掸了掸衬衫的褶皱,接过手下的酒杯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着海棠银旗袍,妆容精致刚挽着沈岳桓手臂的女子,“提前恭喜沈少帅。”
    许知意的心一揪,她忽然想到要嫁到沈家的秦家三女儿秦宛。
    沈岳桓冷笑。
    他们没有碰杯,但出于礼节,又默契的同时喝下去。
    沈岳桓撂下酒杯就走,与许知意隔了很远,又重新看向她,那一眼,要多阴森有多阴森,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
    许知意不敢再留,忙避开人群想溜出去,顾西洲在身后叫住她,“许小姐,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不打算认真考虑一下?“
    “顾老板,您别拿我打趣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认出候在那的沈岳桓的司机,“许姑娘,请留步。”他拦住她。
    许知意钻上了车,没一会,沈岳桓也出来了。
    “你下去。”他对着司机命令,脸比这天色还要黯淡。
    鸦雀无声的车厢里只剩他怒意膨胀的呼吸和她的心跳,车停在僻静处,四周没人,沈岳桓也顾不得不远处的司机,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上薅。
    许知意哆哆嗦嗦仰面,见他暴戾的面容像染了一层浓重的墨,阴森的化不开。
    “你跟我多久了?嗯?
    “六个月。”许知意忍痛小声答
    “我的规矩你清楚吗?“
    “清楚。“许知意的眼泪滑下来,”今晚不赖我,是有人冒充你的副官给我送了请帖,还送了这件衣裳。“
    沈岳桓将信将疑打量她。
    “我也是被人骗过来的,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她眸子澄澈的映出心里的无助柔弱和几分坚定可信。
    沈岳桓没撒手,脸上怒意凛凛半分未削,“他碰你哪了?这碰了吗?“他戳了戳她的大腿。
    许知意呜咽摇头。
    他撒开手,恶狠狠盯着她,“我养你这么久不碰,是因为心里觉得你比她们重要,舍不得你变成婊子,但你敢背叛我一点,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知意忙不迭点头,双手紧紧扣着垫子,她有点后悔今天来这了。
    沈岳桓撇下她,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去。
    路上,许知意故意让司机绕远,经过长安堂,她命令司机停下。
    “许姑娘,您这是干嘛去?少帅让您回家里等着他。“
    许知意砰一声关了车门,背影潇洒,只丢下两个字,“算账。“
    长安堂最大最漂亮那栋洋房里,住着沈岳桓的新欢景韵。许知意大力拍着门,门口的佣人问她是谁,她没理,径直推开她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池塘有假山,牌面果真比许知意的气派。
    “这位小姐,你找谁啊?“佣人小跑着跟在后面,要拦住她。
    许知意脚步匆匆,已进了正门,景韵正慵懒的倚在真皮沙发上,神情悠闲的吃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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