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历来是兵家惯用的手惯,乐天知道手下的军卒训练有素,但绝不会让自己的手下有所损失,依旧采用用优势兵斩打歼灭战的打法。
    做为福建禁军的将领随着翁彦国去了杭州府,军中只留下一名副指挥使坐镇,敌军发起的攻击突然,只听得自家士卒因恐惧而发出不断的凄厉哭号声,纷乱中自上而下的指挥体系立时瓦解。
    而在中华公司名下,实则是乐天私军的中华军,杀人也是有选择的,是凡杀戮的都是那些于混乱之中大声叫骂指挥手下的将领,正所谓斩将夺旗,一众福建禁军中的将领立时死伤小半。
    经历过了初的冲杀之后,福建禁军有了抵抗的意识,开始收拢龟缩,缩成一个圆形被中华军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观察山下的情势,吕师囊一副感兴趣的神色:“他们现下龟缩在一处,以盾牌长枪掩护缩成一个刺猬一般,让人感觉无从下手,真不知道面对金军,他们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的战力。”
    看到福建禁军摆出的架式,吕师囊也是感觉好奇:“若是将咱们的人换成金军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这些福建禁军会不会投降?”
    这时陈箍桶问道:“有句话不知道二位可曾听说过?”
    “什么话?”
    吕师囊、吕将二人齐齐问道。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陈箍桶笑着说道。
    ……
    混乱中,余下的一千多福建禁军缩在了一起,有人用盾牌将自己的前面挡了下来,见样学样,很快有盾兵也将自己挡了起来,更有长枪手将手中长枪从盾牌中伸了出来。
    但眼下这福建禁军形成的盾牌护阵,并不是指挥能力得以恢复而是为了夺的一线生机,下意识的用到了以前训练时的战法。
    似这样的阵法,无论是单兵冲上前去还是骑兵冲上前去,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而且盾枪阵这种战法极老,却也是极有威力与杀敌效果的阵法,先秦时,秦正是以这种阵法,以弱势兵力轻松破掉义渠五万大军,将义渠王斩于马下。
    甚至可以说这种阵法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对于这种阵法,寻常军队只能与之干耗,或是退去,而乐天名下的私军却是有专门的对付方法。
    在相持之中,一众中华军开始向后撤退,就在福建禁军纳闷之时,只见十多门铜色似铜管一般的事物被中华军推了出来,摆在福建禁军的面前。
    “这是何物?”持着盾牌的福建禁军纷纷透过盾牌缝隙看到这从未见过之物,眼中心是疑问。
    一排铜制小炮炮口没有对准福建禁军,而是偏向一旁对着树起一半的军帐。
    轰……
    巨响之中,一发实心铅弹击中了那树起一半的军帐,随之军帐被打的四分五裂。
    巨响震耳欲聋,而巨响声后的场面却是摧毁了福建禁军最后的一点斗志,这只是打在军帐之上,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又会是一般什么样的场面,令这些福建禁军们连想都不敢想。
    燕青从一众中华军中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一众己经丧失斗志到还维持着抵挡架式的福建禁军:“若汝等执意抵抗,燕某便将这炮口对准于尔等了。”
    听乐天发言,那负责看留守军营的福建禁军指挥使硬着头皮问道:“我等是为大宋禁军,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围攻我等。”
    燕青大声说道:“新任江淮发运使兼江浙、福建经制使代东都道总管翁彦国于奉命勤王,一路之上肆意骚扰沿途州县,大肆收受贿赂,更视越州民乱而不顾,为防其再滋扰杭州,特夺兵于此。”
    “诬蔑,尔等这是诬蔑!”
    乐天的话音刚刚落下,那福建禁军副指挥使便大声叫道。
    “是不是诬蔑,此事不是由我说的算,也不是你说的算。”燕青一笑,说话的同时走到身边的一排铜炮边,拍了拍铜炮又补充了一句:“由它说了算。”
    当太平兵吃太平粮,莫说这些福建禁军便是所有的大宋禁军也是这般想法,现下终于知道吃太平粮的日子到头了,开始吃杀人头的粮了,但依眼下看来自己显然没这个本事,而且架要对面这一排可以喷火的东西再响起来,怕是自己这些人连吃杀人头的粮也没的机会了。
    当!
    看着眼前喷火的事物,有立在最前面的福建禁军扔下手中的盾牌与腰刀,向地上一蹲,双手抱头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投降姿势。
    当!当!当……
    随即声向不绝于耳,抱头投降的动作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染起来,一千多缩成刺猬一般的福建禁军终于全部投降。
    ……
    这一仗虽然陈仗不小,但架不住福建禁军崩溃的快,满打满算仅伤亡了几十个人,此时三千被缴了械的福建禁军立在一处,由中华军看押着。
    立于福建禁军面前,燕青言道:“金人兵围汴都,我等不日北上勤王,愿意从军者要随我等北上,不愿从军者放发路费盘缠回家。”
    “我等本身就是北上勤王的。”听燕青这么说,那福建禁军副指挥使大声说道,显然心中不大服气。
    “瞧你们那怂样,也敢说自己是北上勤王?”听那福建禁军副指挥使说话,燕青冷哼了一声,说道:“一个突袭下来,你们这些人就有一半被捉了俘虏,其余另一半若不是身陷一面是江一边是山的绝境,怕是连抱团取暖的勇气都没有了罢?”
    听燕青言,那福建军副指挥使无话可说,燕青说的没错,若不是一边是山一边是江,最后抱成一团采取抱团取暖式的自卫,否则自己麾下三千士卒就是无法指挥约束的三千只鸭子,任由对方追杀清剿。
    虽说无话可说,那福建禁军副指挥使依旧言道:“是那翁彦国收受各地官员仪程贿赂于我等又有何干,你们也不至于突袭我等,杀戮我福建禁军手足。”
    “你敢保证那翁彦国会束手就擒,不会命汝等与我厮杀?”燕青反问,随后手指着那一排铜火炮,说道:“若是在袭击汝等之前,先将这一排火炮向你们军中放上几十炮,你觉的你们会死多少人?”
    听燕青言,一众福建禁军不能言语。显然知道眼前这支军队对自己己经是大大的留情了。
    说完,燕青面色一正,大声言道:“所有人听好了,愿意北上勤王的站在左边,随我等一齐同行;不愿意北上勤王的站在右边,发放盘缠回家……”
    ……
    凤凰山阻断了钱塘江的江水声,但还是有厮杀声跃向天空散射入杭州城外。
    “方才钱塘江边是什么声音,冬日里无浪无潮怎听似潮水之声?”
    听到有轻微的厮杀声传入耳中,然翁彦国做惯了太平官何时见过厮杀,却未向这面去想,而是以为有钱塘江潮来临。
    经过大大小小十数战,乐天等人又如何听不出这是厮杀声,只是装傻充愣,拱手道:“经制老大人是天降临福之人,刚刚渡过钱塘江,这江上便起大潮,以经制老大人之气运,北上勤王定所向披靡,马到功成。”
    “怪不得徐仕宣会将你身边留做掌书记,你这后生不仅做事令人满意,连说话也是讨人欢喜。”听乐天言,翁彦国笑道。
    “谢经制老大人夸奖。”乐天回道。
    不疑有它,翁彦国与乐天继续向杭州行去。
    轰……
    只需绕过前面凤凰山角,就行至杭州城南门外,就在这时突有一道有若惊雷一般的声响自身后传来,令所有人一惊,翁彦国更是勒马惊问道:“冬日何来惊雷之音?”
    见翁彦国勒马,整支队伍皆是停了下来。
    古人都极是迷信的,特别是于行军打仗中,虽说翁彦国是为读书人受过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教育,但骨子里对天地气运还是敬畏的。
    乐天笑着回道:“经制老大人,钱塘江濒海受日月潮汐影响,偶有如雷霆般的巨浪也实属正常。”
    “你这后生莫在耍弄本官,本官年少求学时曾居杭州许久,如何不知钱塘之事。”此刻翁彦国将眉头一挑,命道:“来人呐,去钱塘边看看倒底出了什么情况?”
    “慢着!”就在有人应声的时候,一直随在乐天身后的武松将手一挥,笑道:“翁大人便莫去了,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传来。”
    看到武松说话,随翁彦国而行的一众官员心中皆是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是何人?”
    见一个随在乐天后面的人竟然出言阻挡自己,口更是极为轻蔑的称自己为大人,翁彦国立时面现怒意。
    “小的区区一介贱名实不容翁大人挂念。”武松笑道,看着乐天又与其说道:“翁大人,还是快些前来拜见我家公爷罢。”
    “报……”就在这时,前方有马蹄声传来,只见翁彦国前方的仪仗兵急速驰来报道:“经制老大人,吾等看到前面杭州城门外并无官员迎侯经制老大人您……”
    听得来报,翁国彦心中咯噔了一声,向乐天一众人问道:“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听翁国彦话音,一众护在其同围的官兵立时端起手中兵器,呈现出如临大敌的情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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