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锦荣死了?”水晴香不敢相信的问,她和柳英逸都因为这个消息而为之一震,“他是怎么死的?此前不一直关在县衙大牢吗?”
    珑乡县令脸色发白,知道京官来查案必定不是小事,如今重要嫌疑人又死了,这县令感觉到自己的前途堪忧呀。
    “下官真的不知道呀,今天早上才刚刚把刘家人抓来,没想到刚到傍晚,就听狱卒告知,刘锦荣死了。不光是刘锦荣,连刘英雄和刘昊也都中毒昏迷。”县令战战兢兢的说。
    “中毒?”柳英逸从这件事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刘家人的食物是由哪个狱卒负责的?入狱之后,他们都吃了什么?“
    ……
    珑乡郊外,深秋的早晨天才蒙蒙亮,却已经有了冬天般的寒冷。
    山路上空荡荡的,唯有一个头戴斗笠,穿着粗布衣裳的马车夫飞快的赶着车。
    可是,当马车行驶到一个弯道上,不知道从哪里系住的一根麻绳绑在两边的树上。
    马车因为行驶得太快,马儿被绊了一个踉跄,连带着整辆马都人仰马翻。
    马儿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马车上的货物也散落一地,唯有那马车夫没事人一般的从地上爬起,还掸一掸身上的尘土,遮住面容的斗笠已经掉落,没有谁会想到穿着如此寒酸的马车夫居然有一张比女人还要俊俏的脸。
    正是从珑乡逃走的邓真。
    水晴香从树林里面的一棵树后走出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邓真:“邓公子,别来无恙呀?”
    “是你?”邓真嘴角一撇,轻哼一声,“我以为我已经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你们两个发现。之前向你们吐露刘英雄私贩官盐的事情,就想着将来借这个事情换一条小命。我私自带走刘家的钱财逃走确有不对,也罢,这车上的金子我们一人一半,这样总可以放我通行吧。”
    水晴香见邓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的罪,前世也见过不少的凶恶之徒,可在警方抓住的那一刻,他们或是情绪崩溃的想要逃走,或是灰心丧气的被警察带走,像眼前这种坦然自若之徒也挺少见。
    “呵呵,邓真,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无人知晓吗?你说那刘锦荣作奸犯科,无恶不作,你又比他好到哪里去?为了刘家的钱财,你不惜欺骗香菲,从刘昊手中骗到刘家金库的钥匙,还把香菲毒害。为了杀人灭口,还假装给刘家送饭,收买狱卒毒死刘家一家人。”
    “我是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但这也是为了报仇。跟刘家人以前做的那些坏事相比,我还差得很远。至于香菲,我欠她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只要你肯放我走,大不了这车上的金子你全部拿去。”邓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从身上抽出袖剑。
    水晴香皱着眉,微眯着眼眸看着眼前这个伪君子:“事到如今,你还要给自己找借口?就算你对付刘家是为了报仇,那之前送到珑县的赈灾银呢,那些赈灾粮呢,还有从京城赶来送赈灾银和赈灾粮的京官呢,你杀了他也是为了报仇?”
    随着水晴香一步步的逼问,邓真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下来。他本就是一个心机颇深之人,为了今天步步为营,只为了达到目的,远走高飞。
    现在眼见着是走不了,水晴香拦在自己的面前,又看到自己此前精心布置的局被水晴香揭穿,有些恼羞成怒。
    “你说的不错,发到珑乡的赈灾银和赈灾粮都是我拿走了,至于那个京官,也是死在我的手上。为了报仇,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刘锦荣仗着女婿是户部尚书手眼通天,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我何时才有机会报得大仇?”邓真把杀害朝廷命官,私吞赈灾银和赈灾粮的事情说得是心平气和,义正言辞,没有半分的负疚感和罪恶感。
    水晴香听见,心里面不由“咯噔”一下,吓得不轻。
    之前说邓真害死京官只是她的猜测,目的就是为了拦下邓真,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承认了。
    哎呀妈呀,想不到这家伙真的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好让陛下派人来珑乡?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吞下那些赈灾银和赈灾粮,又是怎么杀掉那京官的?据我所知,那位京官可不是独自来到珑乡,这送粮食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你如何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甚至瞒过了刘锦荣?”
    “哈哈哈……那个老淫棍,除了捞银子就是睡女人,我送给他几个女人当小妾,他便以为我对他死心踏地。改河道还是我的主意,没想到却为那个老淫棍赢得了声望,只是京城要派官员来赈灾的信落在我的手中,他们刘家的人并不知晓。”
    “我事先在路上拦下那位京官,只说是县令派我来接他,然后收买一些亡命之徒把那些护送粮食之人杀死,埋在荒山的路边。可笑那位京官只是一个迂腐的书生,若不是他担心灾民饿死,坚持半夜赶路,也不会被我捞到机会。那些粮食被我送到刘家粮铺,就为了引起你们的怀疑,至于那些银子,自然被我藏起来了。”
    邓真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隐隐还有一些得意,像是在水晴香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
    “真是卑鄙,你为了报仇,居然可以草菅人命。你知道那位送粮食来的京官是去年的探花,他本是寒门子弟,好不容易可以为朝廷效力,本来有很好的前途,竟然就这样死在你的手里。你可有丝毫愧疚?”水晴香盯着邓真那张英俊的脸,只觉得阵阵恶心,长得好看又怎样,不过是一张披着人皮的恶魔而已。
    邓真却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人左右都会死,他还未经历朝堂的尔虞我诈,说不定将来还会死在大奉国的贪官手上,我只不过让这一天提前一点而已。哈哈,你不用跟我浪费时间了,我看了半天,你根本没有同伴,故意诈我半天,是为了给你的同伴争取时间吧?既然你同情死去的那个迂腐书生,就留在这里陪他吧。”
    “你要杀我?”水晴香的心一惊。
    眨眼间邓真的袖剑已经一剑刺出,直击水晴香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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