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看着天上的月亮,此时天还未亮啊。
    “刘伯,看这天色,这会儿肯定没有人来,你先回房间,刘环近日好爱偷懒,您一定要好好帮我训训她。”
    江昭知道,刘伯和刘环多日不见,她们父女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这儿离母亲那也不远了,我自己去就好。”
    江昭接过刘管家手上的灯笼,在黑夜里踽踽独行。
    在外人眼里江昭虽是是皇上的男宠,但终归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江府除了这个大宅子又没有什么贵重之物,所以江府是没有护院巡逻的,这也是江府与京城个个高,官府的不同之处,一到晚上江府真的就是夜深人静。
    福寿阁虽不在江府的主楼,但离江府大门并不算远,只是路上要经过一个红豆林,而江府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沿途设上灯笼。
    所以远远望去似乎除了天上的一轮月亮,天地之间只有江昭那一点暗黄的光亮。
    江昭知道自己从小就怕黑,夜里基本上不敢出门,就算是出了屋子也要人陪着。江昭看着远处,一个个不知道是树还是什么经由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片黑影,就像是一个个人藏在黑暗中。
    江昭自嘲的翘起了嘴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再怕黑了。
    福寿阁上下果然漆黑一片,江昭一伸手,就把门稍稍的推开了,江昭刚抬步就听到里面有起身的动静,江昭连忙道:“香草,是我。”
    “公子?”
    “嗯,是我。”
    江昭吹灭手上提的红灯笼,掩上门,走进去,还好,屋里有月光撒进来还不算是漆黑一片。
    “你不用下床,我只是……”江昭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面江母说到,“香草,把蜡烛点着。昭儿,进来吧。”
    “母亲,打扰到您了。”
    江昭把手上的灯笼放到圆桌上。江母早已醒了,此时就坐在床上,温柔的看着江昭,盈盈的烛光,照的人很是恍惚,仿佛江昭看到的就是幻境一般。
    “母亲。”江昭坐到江母身边,头靠在江母身上,恹恹的说。
    “现在时辰应该还早,你现在回来,之前有没有休息好?”江母手抚在江昭头发上,江昭的头发的衣角沾满了清晨的寒露。
    “我要和母亲一起睡。”
    江昭一回到家,整个人都放下了,身上的伤仿佛更疼了,不想再动,不想说话。
    江母替江昭脱了外衫,正准备脱里衣的时候江昭连忙抱住了江母的手:“母亲,孩儿好累啊,里衣干净的能不能先睡啊!”
    江昭闭着眼睛嘟囔着,江母只能笑着罢手,掀开被子的一角,让江昭钻进来,暖了江昭的一身寒气。
    刘环吹灭了阁中的蜡烛,整个房屋陷入一片寂静,累极的江昭沉沉的睡去。
    江母并没有睡去,紧蹙的眉头,满脸的凝重。江母知道江昭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半夜回府,更不会半夜扰醒她只为和她共躺一塌。
    江母的手划过江昭的脸,看见她的孩子梦中都不曾开怀,心里染上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愁。
    她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疼不爱,只是没有办法啊。
    江母的手划过自己的手腕露出一串红豆链,泪珠就那样滴落在手上,滴落在红豆之上,泪珠染上了红豆的血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江母现在不只是思念江昭的父亲,更多的恐怕就是恨了。恨他早早的走了,恨他抛下他们孤儿寡母没了依靠,没了安慰。
    就算是天天念佛,也化不了这满是思念怨恨的心。
    江母的手划过江昭的嘴唇上,一不小心看见看见了上面的齿痕,谁会咬自己呢,要不是受了极大的刑罚,要不然就是别人……
    江母解开江昭的衣领入目的是惨不忍睹的一片青紫。她忍不住大恸,又害怕吵醒江昭让江昭看了更难受,只能捂着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滚而下。
    有些痛,岂是在佛堂里跪了几年,经书抄了数本,拜佛拜了亿次能抚慰的了的?
    人的七情六欲果然是无法湮没的。
    江母想到了经书上的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悔、求不得。
    她这一生,硬是要不这人生八苦都尝遍吗?她苦命的孩儿啊。
    小太监提醒郭公公起来,郭公公穿好紫色大袍,走进来寒夜里,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是该叫皇上起身了,只是郭公公愁眉苦脸的,江大人回府了,皇上肯定心情不好他们奴才肯定又得倒霉。
    郭公公推开里卧的木门,揭开床帷首先就闻到一股腥气。郭公公首先想到的就是不好,皇上昨日晚上如愿以偿的把江大人给办了,可是是皇上强迫的,所以江大人连夜里赶回了江府。
    郭公公心里现在十分的哀苦,近几日皇上不仅是难伺候,是非常难伺候一不小心还得掉脑袋。
    郭公公把床边的帷帐挂起来,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喊:“皇上,皇上,到了早朝的时辰了。”
    喊了好几声,才见皇上有反应。
    “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边开口问道,边伸手往里摸,以为江昭半夜嫌热躲在了床里面靠墙睡了,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皇上伸手,一下子做起来把锦被揭开,除了赤,裸的他果然没人,低头只看见锦单上有一朵血红的玫瑰,开的灿烂开的硕大,也开的委屈。
    若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就枉为两个孩子的父亲。
    “江昭呢?”皇上的一只手托着额头,无奈的嗓音有些颤抖。
    “回皇上的话,江昭昨日夜里就乘轿回江府的。”
    “江昭昨日是在何处乘的轿子?当时脸色如何?”皇上冷着声又问道。
    男子又不是女人,承受欢爱必然是极为痛处的,更何况在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皇上只记得自己昨日和江昭上了龙床,至于之后的事全然不记得,就算是不记得皇上也知道昨日在他身下的必是江昭,除了江昭其余人他那能提的起兴趣?
    皇上知道自己的渴求,同样也知道自己因为渴求所迸发的力量,江昭是第一次,受得痛处更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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