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不管是太子还是威北候,谁都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与此同时,姜恒之按照姜婼棠的吩咐,已经早就奔赴沿海城镇。
    依靠从萧云月那里坑来的银子,成功雇佣了很多水性极好的劳工。
    相较于威北候,姜恒之显然更懂得和这些劳工的相处之道。
    真心换真心,银子给的多,才能够让船业越发壮大起来,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给他惹出什么麻烦事。
    区区半日,没了威北候的独裁,姜恒之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大部分的船业生意。
    而威北候回去府上,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发雷霆。
    当着皇上的面不好说些什么,到了自己的家,彻底解放了天性。
    整个威北候府都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乌云之下,上到威北候夫人,下到伺候马匹的马夫,任谁都不敢做声。
    威北候夫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走上前来阖了阖双眸轻声说道:“老爷您息怒,因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威北候闻言,瞬间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你一个妇道人家,可知道这船业是多么肥的一块肉?”
    “辛辛苦苦了这么久,现如今却要拱手让人,你只知道仗着我的身份在京中享乐,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威北候夫人面色瞬间一凝,她本是好意前来劝他不要动怒,最后却把过错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老爷,我知道您损失了船业的生意心情不畅,可也不该随意对着我来发火吧?”
    “那你现在还打算怎么办?没了船业生意,我们都要待在府上不准出门半步,不准用膳,不准穿衣了不成吗?”
    “啪……”
    还没等威北候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狠狠的耳光已经抽在了她的脸上。
    她捂着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威北候,一对黛眉深深地蹙了起来:“你居然又打我?是我让你损失了船业生意的吗?”
    “太子主导了这一切,你为何不去找太子评理?将心中的憋闷和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算什么本事?”
    威北候抬起手掌,正欲打下去的时候,略微思索又缓缓放下,他双眼微微眯起,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
    威北候夫人则是一脸委屈,眼泪住不住的流下来,看向他的眼神当中满是哀怨。
    威北候负手而立,不在说起船业上的事情,反而指责起威北候夫人的教女无方:“难道我不该打你吗?若不是你不懂得好好教育月儿,她会三番五次的败给姜远宁的女儿吗?”
    “你以为这一次太子为何会冲着我们威北候府而来,还不是因为她在诏王府毫无地位可言?真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想的,居然想着靠她来帮我做事。”
    威北候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压抑在心底的怒意再也无法忍受:“合着您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月儿的处境是吗?”
    “她是您的女儿,不是一把武器,我们母女二人在您眼中难道还不及那些银子吗?”
    留下这句话,她没等威北候回答,捂着脸起身便走。
    威北候看着她的背影,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相当于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威北候夫人并非不理解他,而是不希望他将一切的过错都怨到自己的身上。
    而且当初将萧云月嫁给魏诏的角色还是威北候亲自定下来的,其目的他也是清楚的很。
    到头来反而怨恨她没有教育好萧云月,一肚子的苦水只能威北候夫人独自一人往下咽。
    威北候夫人心里憋闷不已,离开威北候府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终无奈之下,还是选择来到了诏王府之中。
    萧云月见她连上挂着泪痕,和那异常明显的五指印,紧蹙着黛眉一脸关切的问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父亲他又对您出手了不成?”
    威北候夫人坐在桌案前,眼神中满是上心和无奈:“没错,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家丑不可外扬,能说道说道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萧云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威北候夫人的面前:“您先别着急,和我说说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上一次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和父亲说的很清楚了,许多事情并非是我们情愿,而是对手太过狡猾,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唉……”
    威北候夫人轻叹了一声,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萧云月。
    “你可能有所不知,就在你父亲被皇上训斥一番,不准在插手船业生意之后,姜婼棠的大哥姜恒之,立刻接下来之前你父亲辛辛苦苦经营的生意,若说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她紧咬着银牙,恶狠狠的说道。
    萧云月怒火中烧,这段时日都没有去找过姜婼棠的麻烦,她反而敢对萧家出手。
    这口气威北候夫人能够忍下来,她可做不到。
    “您在这里等着就好,看我不撕碎了她那张虚伪的脸,连父亲都敢陷害,这笔账我必须要好好和她算一算才行。”萧云月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之中燃烧着怒火,作势便要离开摘星馆。
    “你做什么?你这样莽撞的找上门,有什么证据说这一切是她亲手策划的?”威北候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其拦了下来。
    萧云月黛眉紧蹙成川,一脸的不甘之色:“难道就要这么忍着吗?不去找她算账,她还以为我们怕了她。”
    威北候夫人拉着萧云月的手臂缓缓坐在桌案前,有些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总之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我们断然不可在增添不必要的事端。”
    “以姜婼棠的聪慧不难想到我们会心有不甘,相信她一定早有准备才是,更何况船业生意不只是属于我们小家的产业,谁都可以去做,只是你父亲不准在参与罢了。”
    萧云月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细想一番也觉得威北候夫人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过不去自己心头的那道坎:“当初我真的不敢思虑那么多,直接将她处死一了百了。”
    “现如今想要动手都要束手束脚,每一步都会被她算计的死死的。”
    威北候夫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月儿,母亲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但你却努力错了方向。”
    “在这诏王府之中,你不怀上魏诏的骨肉,永远别想斗得过姜婼棠,我们身为女子,依靠自己的力量无论何时都会显得太过孱弱。”
    说到这里,威北候夫人忽然眼底闪过了一丝得意和骄傲:“你觉得母亲为何能够坐稳威北候夫人的位置,还不知因为你父亲的疼爱?他尽管对我动手,也完全是出于愤怒之下的不理智罢了。”
    “所以,你还是要从魏诏身上着手才行,有了他的疼爱,你才能真正的成为诏王府的主人。”
    萧云月面露难色,很是无奈的轻声叹道:“唉!我不是不想和王爷同房,而是他仿佛对女主不敢兴趣一样,不管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不光是没有于我同房,更是没有碰过任何一个人,这段时日我都在查验王爷是否正如我所想的那般有什么疾病,可却是一无所获。”
    威北候夫人轻轻的拍了拍萧云月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种事情急不得,但母亲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只要是个男子,就会对你感兴趣。”
    “眼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只需要稍稍用上一些小心思,就足以让魏诏对你死心塌地。”
    “想想曾经他对你的偏爱,找到他最喜欢你身上的哪一点,终有一日会成功的。”
    当天,威北候夫人和萧云月在摘星馆内聊了很久。
    不断传授给她一些自己经验,和怎么从一介妾室,一步步走到威北候夫人这个位置上的心得。
    萧云月也受益匪浅,可她却很清楚,魏诏自己的父亲,同一套方法不一定适用。
    直到夜幕降临,威北候夫人觉得威北候此时应该已经消气了,便离开了诏王府之中。
    另一边,姜婼棠也再次将子夜请到了兰苑当中。
    子夜没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感,反而每次都很期待来到兰苑,和采莲之间的眉来眼去也都被姜婼棠看在眼里。
    她这一次主要问的东西还是关于威北候在京中的其他产业,事后便让子夜离去。
    目的也很是明显,单单只是吞没了他的船业生意,还完全做不到对整个威北候府有任何的威胁。
    其他的产业也必须着手打压才行,富可敌国又如何,只要肯折腾,早晚让他们一穷二白。
    当采莲送走子夜回来的时候,一张脸蛋儿红扑扑的,嘴角更是挂着不自觉的浅笑。
    姜婼棠和折柳相互对视了一眼,轻声笑着说道:“采莲,以后去找子夜的任务就交给了你如何?”
    采莲回过神来先是微微一怔,明明心底欣喜不已,面上却装作很平淡:“有什么不可以的,谁去都一样,只要是小姐的命令,奴婢一一执行便是。”
    折柳闻言在一旁偷笑,被姜婼棠白了一眼:“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随即,采莲也白了折柳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姜婼棠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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